可……在心底更小的一个角落里,他竟希望那一天能来得更晚一些。 房间门从外推开,雄虫回来了。 “我去的有点晚了,在餐厅只找到这些,将就一下?” 两块面包,几颗果子,一些蔬菜。 “谢谢,这已经很好了。” 饥肠辘辘了几天,泽兰一直在赶路,晚上也要时刻关注雄虫的安危,他急需食物补充能量。 “这酒看着挺奇怪,但喝起来居然不错?”坐在他对面的雄虫喝完酒后也发出了感想。 雄虫的嘴唇轻轻覆在玻璃杯上,深红色酒液就像是游离在一层冰层之上,渐渐染红了雄虫的嘴唇。 一小杯酒,按理说不足以让他醉。 泽兰蜷缩在沙发上,入目便是灰扑扑的天花板。 泽兰的酒量其实并不差,今晚也只浅尝了一小杯,可他的头却出奇得眩晕。 黑。 泽兰伸出手似乎什么都摸不到,他想要发声,却什么都没办法发出。 他似乎回到了甜蜜之家的牢房,又好像回到了船舱,最后世界定格在了一片昏暗的沙地上。 这个状态很不对劲。 等他终于能看清眼前的一切之时,他意识到,他似乎正坐在雄虫身上。 肌肤所触皆是一片温热。 眼前的是他再熟悉不过的雄虫,卡洛斯。 哪怕意识乱作一团,泽兰还记得他本该裹着黑袍。可一切都变了, 他似乎又变回了在甜蜜之家的样子。 周遭的一切都变得陌生起来。 他正坐在雄虫身上。 闭着眼的雄虫看起来乖巧极了,不会说话,也不会骗他,不会看着他,但再也不会有分别。 泽兰指尖动作着, 就这样一步一步继续就好了, 顺从着脑海里最真实的欲望。 他不能这么做。 下一秒, 他便整个虫被掀到了地上。 眼中的雄虫唇齿与五官不断变换着, 最后在泽兰耳边变换成了这些词句。 “你坐在我身上干什么,真是恶心透了。” 他淡淡地想到, 这样再好不过了,这才是将所有的错误都扳回了正确的轨道。 雄虫只留下一个鄙夷的目光,然后便转身离去。 泽兰一直都知道,从小到大都是如此,他珍视的永远都会失去,不会有虫爱他,也没有虫会爱他。 泽兰的身体被岩浆继续熔化着,就连最后一理智都仿佛要消耗殆尽。 “别走……” “是吗?”雄虫停住了步伐,转身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雄虫一边说着一边蹲下身,最后便直接半躺在了沙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