雌虫面部全是伤痕与溶解烧灼后的疤,新旧不一,完全找不到块好肉,在这种情况下使用塑形泥,只会加重雌虫的伤势,而仿生面具对皮肤的刺激就是微乎其微。 “那个,忘记说了,刚才我那个样子都是演的,也是伪装,你别放在心上。” 他以为雌虫会跟刚才一样面无表情,没任何反应。 若说客观事实,雌虫一张面容尽毁的脸,配上笑容,那绝对是能把虫崽吓哭的画面。 冰着脸的泽兰很不少见,没有任何表情的泽兰也不少见,但泽兰笑,卡洛斯还是头一回见。 “那接下来,你先闭上眼。” 透过面具的两个空洞,雄虫的脸也越来越近,泽兰甚至能看见卡洛斯的睫毛与鼻梁上的小痣,这确实是一个俊朗到耀眼的雄虫。 雄虫的指腹覆在他脸上,似乎是要调整面具形态。 泽兰再清楚不过。 他现在就是一个会吓到雄虫的丑八怪。 “很快就好了。” 买这仿生面具之前他还特意看了评论, 清一色的好评,按理说不会有痛感,雌虫怎么会这么抗拒?莫非被商家驴了…… “乖,我轻一点。” 只是……一说完, 他就开始后悔了。 他本以为雌虫会更加不配合,谁料泽兰竟真的平静了下来,安静地闭着眼睛,不再挣扎,看起来乖巧极了。 “还疼吗?” 可雄虫越是温柔, 泽兰就愈发不自在。 到了最后泽兰只能从嘴里硬生生挤出几个字。 仿生拟肤面具本就以简单快捷而著称,但他们这一戴却好像耗费了一个世纪的功夫。 耳边是雄虫的叮嘱声,泽兰看着镜子却彻底没了声。 就好像回到了最初的时候,一切都还没发生的时候。 雌虫本就五官深邃,若没毁容,那必定是顶顶的骨相浓颜大美虫。就连卡洛斯特地选的路人脸面具,到了泽兰脸上都开始变得不平凡起来。 两虫谁也没说话,共处一室的气氛竟有了那么一丝尴尬的味道。 “嗯。” 为了减少麻烦,他出门仍穿上了长袍,遮住了引虫注目的尾钩。 刚才上船跟着侍者,一路没有停留,但卡洛斯还是早就记住了船内的大致楼层和所经的路线。 忒休斯之船共有4层,若是以入口甲板为界,便是楼上三层,楼下负一层。他和泽兰所在的客房便在三楼。 卡洛斯倚靠在栏杆边,仅仅隔着一层玻璃,窗的另一边便是浩瀚的银河。 卡洛斯看着窗外的宇宙,在法米拉星度过的日子就好似一场梦,变得都有些不切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