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贴身放着的,还有两张材质成谜,却一看就不是凡品的空白卡牌。巴掌大小, 有些奇异的纹路。一张烙印着d字母, 一张烙印着c字母。 白青将包打开, 给包租婆看。 白青在她靠近时,心中警铃大作, 见她没有出格的动作,认真地在自己的包里寻找有价值的东西。加上包租婆看起来和人类无异,容貌普通,既不凶神恶煞,也不森然诡异,甚至因为脸庞发胖而显得面容慈和,便也渐渐放松下来。 然而,更恐怖的是包租婆的头发。那蓬乱的黑色卷发无风自动,每一根发丝都像是拥有生命一般,而且还是某种拥有嗜血欲望的诡异生命。 她话音刚落,那黑色的具备着活着的特性的发丝便如水蛇一般,柔顺地交织在一起,整整齐齐排列成攻击的队形,游向白青。末端泛绿,似有毒液随时会滴下来。 她都好奇,自己为什么能如此镇定。心中几乎是立刻就有成算,答道:“整齐。” 因为,白青飞快从包中取出一根头绳。轻轻抓住她的头发,一挽、一转、一扭,然后头绳缠绕两圈,便把全部的发丝都牢牢的束缚在头上。 包租婆:“……” 包租婆深吸一口气,按捺下心中嗜血的欲望,低下头,再抬起头来。一张本来和人类无异的面皮变得苍白如纸,惨绿青白一片。黑洞洞的眼睛流出血泪,鲜红的长舌一吐,垂在胸前。 白青没觉得害怕,莫名还有点想笑。更奇怪的是她看着包租婆的长舌,还有一种他乡遇故知的熟悉和亲切。 那还能是人类吗? 白青回答:“不白。” “又错了!” 白青弯腰避过,跨步冲到梳妆台前,抓起梳妆台上放着的盒子,一只只打开。 包租婆一时竟然难以分辨那是什么,只觉得口中没有肉香血香,不禁更加用力。啃咬,吞噬,却被尖锐之物卡住喉咙,不住地咳嗽起来。 包租婆冷冷瞪向白青,刚意识到白青衣服底下还藏着木头,却被迎面撒来的黑色粉末糊了一脸,黑洞洞的眼珠子一阵疼痛。一张煞白的脸,霎时便黑漆漆的。她先是一愣,然后分辨出粉末的成分——那是她放在梳妆台上的散粉和眉粉的混合之物。 包租婆:“……” 她问:“你看,我的指甲长不长?” 包租婆竟耐心等着她的回答。 包租婆却是慌了,提醒道:“你还没回答,我的指甲长不长?” “我的指甲长不长?” “加上它呢?” 白青打断她,“再加上这个!” 包租婆受不了了!她收回手,骂道:“这都是什么破烂,哪够租一个月的房子。一个月的房租可是五块记忆饼干,够买一屋子你拿出来的无用之物。” 现在的情况,一句话总结:优势在我! 包租婆问:“什么妆造?” 包租婆明白她说的妆造是什么意思了。不可置信道:“你这是强买强卖!” 包租婆骂骂咧咧:“我让你给我上妆的吗?你的手是金的还是银的,随随便便弄一下,竟然价值五块记忆饼干……”然而,她骂归骂,骂完盯着白青沉默半晌,见她信誓旦旦的样子,便知道她是真觉得自己的妆造技术足够值钱。记忆谷的商品定价,本来就是自由的。最后,还真的就不情不愿的把钥匙给白青了。 “你刚刚说可以给我做指甲……” 白青点头。 包租婆:“……”还在外面等着,看着白青完好的走出来,脸上露出笑容。一把挽住她的手,热情地凑过来。 “我同你接触一阵,便知道你是个厉害的。拿到钥匙啦?你带进来的东西不是她说什么价,你就必须以什么价给她的。你砍价没有?” 她狮子大开口讹人。 哥哥 她一路走来,看到的房子很多, 其中大半是没住人的,但论起最热闹的区域,还是女人家附近那一片。 同他们做邻居,肯定能获得更多的信息,麻烦也会少很多。 李小义一定已经找回部分的记忆了。 “我们那一片,正好还有一幢房子是空着的。你只管跟我回去……啊呀!还有一件事忘记了。你得挑选家人!一个人是守不住一幢房子的,至少得两个人共同居住,夜里才能相互照应。” 白青一路行来有留意到很多幢房子里都不只有一个人。比如李小义家里, 除她之外, 还有三个男人。 那么共同生活在一起的人, 其实只是搭伙过日子吧。 “我要去哪里挑家人。” 李小义努力辨认着道路,中途还几次向人问路,终于到达目的地——流浪者之家。上前推开门, 同白青道:“今天有很多人来到记忆谷,我在包租婆楼下等你的时候, 好多人都在谈论此事。好心的居民见到他们,会为他们指引来到‘流浪者之家’的道路。我刚来到记忆谷的时候,就在这里住过两天。第三天,我就搞到房子住了。” 一个老阿婆坐在门口,她没有两条手臂,袖管里空荡荡的,随风飘扬。门打开,她头也不抬地说:“随便找个地方坐下吧。” 老阿婆这才抬起头来,盯着李小义看一会,又盯着白青看一会。明明李小义对她很熟悉,她却根本没分辨出两人中哪个是新居民,哪个熟面孔。 阿婆站起来。 白青还没说话,李小义先开口道:“一个、一个就行。” 说完,才看向白青两人,说道:“规矩你们应该知道,挑吧。” 这些人大多面带迷茫之色,神情慌张错乱,两人走过时,甚至有人会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抓住她们的裤腿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