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君惜道:“何武曾跟我说过,他记事起就生活在章掌门的阴影下,对其的惧怕程度不亚于前何掌门的,加之有人故意引导,才一朝糊涂跌入了不可挽回的深渊。”她此刻再想,何武此时是又可恨又可怜,蠢到被人利用,连弑父这种遭雷劈的事都能做出来。隋滨派的修士们愣愣的看向自家掌门,神色悲痛不解,更多的是为前掌门枉死而愤恨不甘。“……掌门,真的是您杀了前掌门吗?”“仅仅是为了一个掌门之位?比得上师尊二十几年来对你的悉心栽培?”“简直丧心病狂,根本不配做我们隋滨派的掌门人!”章玉韬紧绷着脸一句话不说。“陈师姐,这个人用了何等残忍手法害了我们掌门,麻烦您告诉我们,还我们掌门一个瞑目。此后,我隋滨派众弟子,愿听您差遣!”细心如楚云曦,察觉到其中言外之意,脸色瞬间变得不悦。“没错!陈仙人,您替我们掌门找到凶手,大恩永生难报,我们以后都听您的,你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看眼前浩浩荡荡的架势,陈君惜哪能还不明白他们是要干什么,她脑子一阵飘飘然,直到拉着她的那只手用力攥了一下,使她立马清醒过来,赶紧开口。“感谢各位师兄弟们抬爱,只是十分抱歉,我是朝鸣的弟子,那里有我舍不得的人,断不开的情,还望各位谅解。”隋滨派弟子一脸失望,朝鸣派弟子后知后觉察觉到危险,后怕的拍了拍胸脯。听到满意的话,楚云曦勾了勾唇角,心情好了不少。陈君惜有一刻觉得自己成了香饽饽,无论好的坏的,恨的爱的全都虎视眈眈的盯着这边,她只好十分淡定的转移话题。“在引何掌门去赴约之前,章掌门与原掌门先将案发现场布置妥当,等着前者过来。可怜何掌门自以为是儿子找自己谈心,殊不知是去赴死。”想起何武,陈君惜就想咬牙:“其行可恶,其心可诛。”在场的诸位,心里一致赞同这句话。“如何布置的案发现场?”墨子翁疑问道。“鬓萝的弦。”陈君惜解释道:“传说中制作其弦的材料来之不易,是在上神女娲座下求得,六界之内也未必能找出几根与之睥睨。弦身细不见丝,却坚韧无比,杀人于无形。”“原掌门这回是下来血本来赌的。”她颇有深意道。原流庄愤恨的瞪过来。不用陈君惜过多的释义,都能明白过来,凰枫派在修仙界的地位本来就不巩固,再加上名派打压,多次示好也遭拒,所以原流庄才愿意花这么大的代价铤而走险,章玉韬也是抓住了她的这种迫切心理,才将人拉入坑底。陈君惜猜想,其中的报酬,无论是真是假,大概率不会太差,世上能让人赌上身家性命对弈的条件太难。“一条鬓萝弦丝,再加上两根绣花针,分别钉在两侧的墙壁,若是不仔细看,肉眼难以能发现其存在。”陈君惜不禁感概:“何少主是利用了何掌门的深切信任,杀害了自己的亲父……”世态淡凉,人心可怖。“而这一切都归功于一人——章掌门,你还有什么话要说。”陈君惜冷冷地问道。章玉韬呵呵一笑,微不察觉挑了下一边的眉毛,事到如今真相大白,也无需再伪装正人君子,他开口道:“陈师妹既然说到这里了,为何故意漏掉那么多内容,不过也无伤大雅,不想说便不说,但是。”陈君惜淡漠的看着对方,等着他说下文。“有一件事你不得不说,何武的死也是一桩悬案,陈师妹难道要袖手傍观?”青年俊秀周正,嘴角含笑,如果不是知道他是个杀人凶手,那眼神和模样妥妥能迷死初高的怀春小女生。当初真是看错了人。听到对方说的话,陈君惜下意识越过人群去看远处待着树下的两人,她若有所思,暂时没有回应章玉韬的话,后者一副势在必得的眼神。树下两人见状互相对视一眼,倾赫先开口一步:“你小看她了,她从来不会轻易听信别人,你对她讲的那些,她约摸只入耳了四分之一。”兰霓裳调侃道:“你倒是了解她。”倾赫笑着摇了摇头:“我想你大概是惹过她。我只欠她一约定迟迟未还便差点被抹了脖子,你现下如此这般,她当时绝对是真生气了。”不用回想,兰霓裳清楚的记得自己惹人生气的那一晚,她指尖碰了碰疼痛的伤口,“嘶”了一声:“睚眦必报,不用仙人提醒,小女子一开始就知道。”她想了想又道:“她比起以前收敛了许多,不,应该说是沉静了三分。”倾赫摇摇望向被围在人群中间的人,火把的光映的树木斑驳,他声音极轻:“以后需得躲着她走,那双眼睛实在可怕,能将人心看透,自己却又能置身事外。”兰霓裳不可置否。“章掌门是在贼喊捉贼?”陈君惜收回视线:“杀死何武的人不就是您么。”章玉韬一愣:“你……”“我为何会知道?”陈君惜耐心无限,轻声细语的回答道:“因为我看到了那张纸条,是何少主笔迹。”“如果没猜错的话,何掌门出事的那天晚上,也收到了一张何少主笔迹的邀约信。”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