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君惜温声问道:“他和你提过我?”柳潇儿回道:“他什么都没有瞒我。”季渊上前执起柳潇儿的手:“陈姑娘, 对不起, 我为我以前做的事向你道歉, 像你说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们不应该拘泥于此,以后就不要再提了。”他眼睛深邃脉脉对着身侧之人:“我现在有了要相守一生的良人,我不想让她因为这些旧事而伤心……季某希望你能不计前嫌成全我们。”陈君惜同样是这么认为的,但她终究不是陈梯,没有权利替别人做决定,这句答应的话还是得由陈梯亲自来说。不过,自知道陈梯和季渊有过一段旧情之后,她便对当年的事情一直藏着几分好奇。此时本人送上门来,不趁机八卦一下更待何时。“你当年来爻赤派一开始就存有目的?”陈君惜状作伤心地问道。“是。”季渊不曾犹豫:“当年陈望津势力庞大,让魔族在六界的地位岌岌可危,为了改变这一现象,贮枭大人才出此下策,将我故意丢下了爻赤派的山门前,被掌门方寻真捡了回去。”作为一个敬业的演员,陈君惜在无人可见之处掐了一把大腿,瞬间红了眼底,她颤声质问道:“那几年发生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你一手计划好的?”说完,看了看柳潇儿难过的表情,再睨一眼季渊愧疚不已的眉目,她给自己点了个赞。“是。”季渊依旧道,牵紧了柳潇儿的手,坚定的看着陈君惜,愧疚道:“对不起——那时为了接近你,故意让白师兄他们发生冲突,之后又纠缠不休时时刻刻的跟着你,直到让你放下戒备心依赖我……这其中的所有,都是在骗你。”陈君惜和陈梯共用了一个身体数年,对其的性格多少有些了解,没有见对方轻易对哪个人能绝信任,季渊能让陈梯对他产生依赖,必定是跛鳖千里的艰难,也同时也把一个情窦初开的小姑娘推进了深渊之中,促就了一个阴厉心狠的少女,间接推动了往后一系列的灾难。但是话说回来,也怪不得具体某个人,分不清谁对谁错,只能道世事难料,阴差阳错。陈君惜没了听八卦的心,接过柳潇儿递过来的手帕擦了擦不存在的眼泪,问道:“你不在乎吗?”柳潇儿笑着摇摇头,真诚道:“他对我很好,这就够了,我也希望你能从过去走出来,然后原谅他。”陈君惜浅浅示意知道了,没有多言。这个小插曲过后,陈君惜又回到了每天对着天空发呆的日子,柳潇儿表面说着不在乎,却在之后的几天里疏远了她许多,将三句不离“尊上”的话换成了季渊,次次都要把后者对她的好说给陈君惜。同样作为女子,陈君惜理解对方的心思,便随之去了。有时候季渊会过来找柳潇儿,陈君惜就邀请他留下来一起用食,三个围着一个桌子,除了神情自若的她,剩下的两人脸色一个比一个复杂别扭,仿佛她是什么洪水猛兽。在颇窘的气氛里,陈君惜忍不住开口:“前线战事吃紧,不知修仙界的主帅是何方圣神?”柳潇儿来了精神,忿忿道:“是朝鸣派一个不起眼的小弟子,叫纪霄,听说楚云曦在除魔大会病倒之后,他一直在大放异彩,连续七日独占榜首,威风的狠。”陈君惜已经不是第一次吃惊了,自从她醒过来之后,一个接一个的重磅消息朝她铺天设地的砸来,所以,听到纪霄师兄带领修仙界对抗魔族这样的消息,哪怕疑虑重重,还是心如止水的接受了。谈起纪霄,陈君惜才发现两人已经很久没有见过面了,上次还是在鳞州除猫妖的时候,不知道对方和尚婉清的关系是否缓和了一些。她夹了块茄子放进柳潇儿的碗中:“他修为比起那些长老可能有些不济,但步兵作战方面可称得上‘前无古人’。”柳潇儿赞同,有些颓废地道:“我们中过他好几次奸计,折损了大量的军队,季渊哥哥也掉进过那臭小子的埋伏,后腰上被钢球压的伤到现在都没好。”“是我轻敌了。”季渊揉了揉对方发顶:“纪霄确实英勇善战,这场战,双方都存了赴死的决心,如今又来了楚云曦和孟鹤,胜负难定,恐怕一时半会儿结束不了。”正如季渊所预料,春去秋来,这场战争延续到了次年的夏天,修仙界险胜,终于攻破了魔都地宫的城门,杀进了魔尊主殿,滚烫的鲜血溅潵在高伟的城墙上,白骨嶙峋堆积成山。陈君惜坐在自己的房中,听着外面一声声刺耳的惨叫声,修仙界的人已经来了,马上就要跟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们见面了,可心里却寻不见兴奋之情。近乡怯情。楚云曦很可能就和她隔着一扇门在浴血奋战,但她清楚的知道,楚云曦不是楚漓,和她许诺终身的是一百年前的那个人,不是外面冷眼待她的落霜仙人。想不出来对方为什么会将她忘的一干二净,独独记得陈梯做的恶。或许是一百年太长,足够释怀对一个人的感情,却抹杀不掉对一个人的恨。整整两年,她怕看见楚云曦的第一眼不是暖怀温语,而是刀剑相向寒彻透骨。屋门被粗暴推开,季柳夫妇气喘吁吁的踏进来,身带战场上的气息,模样焦急,身后是满目疮痍。柳潇儿拉过陈君惜的手就往外走,季渊跟着后面做掩护:“楚云曦带领修士众人杀了过来,此刻正在前殿和尊上厮杀,你身份特殊,被她们找到也是当做叛徒处斩,不如趁乱逃出去……”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