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小民明白了,那这蛊可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如我师姐所言。”陈君惜接上道:“作案的过程大概如此,博蕴堂是城中唯一一个书籍齐全的地方,到此的都是一些热爱文学的年轻子弟与姑娘,由洪玉宣在其中寻找符合柳蝶身量的躯壳, 贺丰随后下蛊,蛊虫侵蚀大脑需得一天,夜间蛊术方能起效。”“他们控制那些没有意识的姑娘在夜间出门,为其穿上戏服,画上妆容, 演了一场《墙头马上》, 戏曲终落, 蛊虫从身体里爬出来, 傀儡就变成了一具没有生命的躯壳。”“事情便是这样。”陈君惜道:“将死人复生这种事本就是天方夜谭,谈何容易。”不得不再次承认,《九华录》这本通古晓今、知天知地的书真真正正是个好东西, 等她哪一天回家里时候一定得带走, 是个叫装b的好老师。“等等。”顾凌插话道:“还有一件事无法解释,那些乐器是如何自己弹奏起来的, 你又是如何知道昨日的贺姑娘就是洪玉宣杀的?”众人倾耳听。陈君惜开口道:“那些乐器其实根本没有动。”众人再次哗然。顾凌松开失魂落魄的洪玉宣的后领子, 双臂交叉抱胸道:“不可能。”“不可能!”人群里有个妇女高声道:“我家就住在对街, 每日晚上都能看见这里有人在唱戏,两边的乐器没有人操控,却自己在弹奏,我亲眼看见的,不可能有假。”“是啊仙人,小民也看见了,确实没有说谎,您是不是……”有人欲言又止,不敢多言。知道对方没事说的完的后半句是什么,无非是在质疑她的能力水准。陈君惜从容不迫,微微启唇,缓慢而有力的倾吐出两个字:“幻术。”不等他人再一一发问,她直接道:“俗称障眼法,此法十分诡异,足够扰乱人的思想,传输错误的视觉与听觉到人的脑中,使人看到的景象与事物与实际不符。好比大家晚上看到的戏台前席位上似有似无的坐着观看的人,以及会自主弹奏的乐器,只是因为有人使了障眼法。”陈君惜看向顾凌,见对方也正看着她,等着她的下文。“为何我判定贺姑娘是洪玉宣所杀害。”陈君惜道:“首先贺丰绝对不会伤害自己养育多年的女儿,其次昨天晚上小女子出门寻人,有幸碰上了贺姑娘唱戏。再次小女子想问一个问题,大家看见的唱戏的姑娘神情是什么样子的?”随即就有人回道:“看起来挺精神的,仙人看见的和我们不一样吗?”陈君惜点头当做回应:“我所看见贺姑娘的神情是呆滞无神的,不仅神情如此,她的举手投足间都看起来十分笨拙僵硬。”“这是为何?”这回是尚婉清开口了:“因为下蛊的人手法不熟练。我想这就是师妹笃定洪玉宣杀害贺姑娘的原因。”“正是。”陈君惜道。席间有个男子斜着眼看向洪玉宣,阴阳怪气道:“居然会有人想不开跟一个疯子合作,这不明晃晃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唉!可怜可悲啊,把自己唯一一个亲人的生命硬生生给断送了。”贺丰凄入肝脾,泣不成声:“我没想到……他居然会擅自行动,都是我的错,是我害死了若儿。”顾凌蹙眉鄙夷道:“木已成舟,现在后悔有什么用。”贺丰掩面盖住泪水。“你早该想到的。”陈君惜眼神漠然的看着贺丰:“他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令爱,您答应他的那一刻就注定了这样的结局。”如果不是鬼迷心窍,没有人愿意和一个疯子合作。“你接连杀害了八个人,依旧不见柳蝶复活,他自然生了焦急指心,所以背着你杀害了贺姑娘。”陈君惜抬了抬手里的书:“这本不知从何处得的书不可轻信,上面的内容不过是不经之谈——洪公子,小女子多问一句,此书从何而来?”命案是从九天前开始的,洪玉宣得到这本书的时间应该也就是那几天的前后。洪玉宣兴致不高,回答的声音沉闷:“一个黑衣蒙面人给我的。”陈君惜心中一惊,追问道:“在什么地方给你的?他和你说了些什么,他人还在城中吗?”尚婉清看向陈君惜的眼神有些诧异,对方平日里喜怒不形于色,别人或许看不出来,但她察觉得到,二师妹的反应似乎有些激烈。洪玉宣也是被问的一愣,回答道:“他主动到我家里给我的,他只说这个书可以帮我把柳蝶复活,其他的什么都没说,然后一转眼他就不见了。”陈君惜陷入沉思,季幽台此次举办除魔大会太过隆重,哪怕孟鹤再低调也抵不住有心之人的掺和,光是她们走的这条道上就遇见了好几个不速之客,兰霓裳算一个,还有两个不明身份的蒙面人。看来这场大会是无法安生办了,出意外是无法避免的,况且俩主角都要到场,按照一般狗血小说套路,主角在哪里,危险就跟到哪里,两者如影随形,无法分割。这回她必需要小心了,到时间修仙界各大级人物都会到场,需能避则避,尤其是她那个未谋过面的父亲,但愿老头保佑她能将马甲牢牢焊死在身上。蒙面人的事情只能暂且搁置下来,陈君惜暗暗叹气,生活不易!“整个事情的因果就是这样,各位还有什么疑问吗?”她问道。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