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人办事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一个真挚的心,和一份谦和的态度,所谓吃人手软,拿人手短。这个倒好,仗着自己神通广大、处罚任务信手拈来,就这么欺负宿主,简直是人性的泯灭,哦不,是机械性的泯灭。没一个靠谱的,什么都得她亲自上。陈君惜缓步上前,在靠近戏台的空木椅上落座,将灯笼吹灭放置一旁,风轻云淡的看着唱戏的花旦,身旁周围阴气郁郁。虽然台上人化着浓厚的妆,但看起来莫名的眼熟。花旦眼瞳空洞,似感应不到外界的事物,自顾自地做自己的动作,唱自己的词。“……悔不该恼春登墙头,得遇你马上狂客少年风流……”“你那里传诗意抛红豆……莫负我长门深锁恨悠悠……”作为一个跟随潮流的年轻人,陈君惜很少听戏,也不懂戏,只有过年回家会陪着家里的老人听上一会,并且听的昏昏欲睡。戏曲是中华延绵流长下来的文化,她十分的敬重,不过敬重是一回事,一听就困是另一回事。好比现在。花旦拖着细细的嗓子,陈君惜掩嘴打了个哈欠,加上半月来路上的折腾,和白日里的费精费神,她倒真起了困意,眼皮有些沉重。台上的花旦收势,尾音渐渐落下,一曲终了,演奏的乐器们也随之停下,静静的竖立在原地。陈君惜坐着那里看着花旦下了台子,朝她这边走来,她则是一派淡定,没有挪动半分,脸上带着礼貌的笑容。等对方走到跟前,陈君惜才发现这姑娘的步子有些僵硬,呆滞的眼睛目视前方,伸手拿茶杯的举手投足像一个被提线被木偶,与方才唱戏判若两人。如何解释这一现象?花旦端着茶杯肢体僵直下弯,举其齐眉,送至陈君惜面前。如果此时有配音,那一定是类似机器人扭动发出的“滋滋”声。陈君惜接过茶杯,茶香苦涩清淡,杯沿还没有碰上嘴唇,侧边伸来一只纤细修长的手略有粗暴的夺走了茶杯,甩在了桌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下一刻,陈君惜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蠢货!旁人给你便喝,是嫌自己活的长么。”陈君惜看到眼前那身顷长白衣,担忧的心平静下来,又扭头看了看摔的粉身碎骨的茶杯,额头有些瘙痒。花旦被这动静下的一跳,无神的眼珠子在眼眶里咯咯转动了几圈,挥着板僵的胳膊袭来。楚云曦抬脚踢上对方的肩,花旦喉咙里发出一声怪异的叫声,身体腾空向后摔去,跌在了戏台上。只见她浑身开始抽搐,幅度越来越夸张,感觉要把自己给弄散架才肯罢休。陈君惜张了张嘴:“……它是什么?”“人囊傀儡。”楚云曦沉声道。人囊傀儡,顾名思义,就是以人的身体为媒介制作的傀儡,方便实施者控制。如此看来,还真是个提线木偶。“师尊,这人身上可有鬼气?”陈君惜细思极恐,背后操控者杀人制造傀儡,让其在大晚上登台唱戏,究竟是为了什么?和二十年前柳蝶的死有关吗?博蕴堂的洪玉宣在当真又扮演的什么角色?“有,但是很少。”楚云曦回道,顿了顿问:“谁让你出来的?”“凌儿和乔师妹担心师尊,怕她们过度忧虑睡不着觉,弟子便出来找您了。”陈君惜不假思索,想了想又补充道:“大师姐也很担心你,今天晚饭都没吃多少。”尚婉清饭吃的多少不清楚,可是她清楚提升主角好感度是重中之重。楚云曦没说话,拾阶走上戏台。陈君惜看见对方的身体一顿,以为是发现了什么,她疑惑的跟上去查看。楚云曦偏头正要阻止她,然而为时已晚。陈君惜站在楚云曦身侧的那一刻就察觉到了不对,却只来得及和对方对视一眼,随即脚下一空,身体迅速下坠。一阵失重感过去,陈君惜整个身子摔在坚硬坎坷的地上,五脏六腑错位般的疼,还亏了楚云曦手掌虚扶了下她的后脑勺,不然多个大包是小,摔傻就可真完了。头顶上方大概五米处——她们掉下来的那个出口已经被封死,周遭漆黑一片。“咻——”一声轻响,楚云曦燃气一张火符,照亮一小片天地。她们所处的地方像一个石窟,四面八方都是凹凸不平的石壁,壁面潮湿阴凉,空间倒是不小。“师尊,那里有路。”陈君惜朝一个地方指去。那是一个宽阔无尽的通道,不知道通向哪里。楚云曦先行动身:“过去看看。”二人并肩前行,沿着路一直向里面走着,偶尔有风吹过,回荡着呼呼的声响。陈君惜不免有些紧张。出师不利,查案把自己给坑到地下迷宫里了,还不知道前面等着她们的是什么,这条路堪比西游记里的无底洞,要是永远走不到头岂不是要在里边过一辈子,也说不定,万一先被饿死了。虽然旁边有主角这道护身符,可是按照狗血小说的一般套路,主角枪林弹雨都能与阎王爷擦肩而过,化险为夷;小小炮灰反派划破手指都是必死无疑,这让她如何不紧张。正走着,陈君惜突然停下了,楚云曦不解偏头看去,还没待看清就被对方狠狠推了一把,她淡漠的看着对方。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