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下德耶塞又送了邀请函过来,事出反常必有妖。
伯伊不清楚是不是拉赫里斯知道了什么,或者说德耶塞知道了什么,但无论是谁,这亚历山大都是待不了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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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风节,埃及最盛大的节日之一。
所有的人早早起床,换上了新衣,将家里打扫干净,迎接万物复苏的这一天。
哪怕是贵族和异域的商人也不例外,没有人能拒绝辞旧迎新这样美好的寓意,也不乏入乡随俗。
“陛下,您今日的礼服是穿这套吗?”瓦斯举起手里的托盘,托盘里整齐地叠放着一套华丽的礼服。
其余十几个小随侍手捧盛放饰品的托盘,恭敬地站在一侧。
拉赫里斯嗯了一声。
瓦斯偷觑着陛下的神色,以他这么多年下来对陛下的了解,陛下此时应该心情是不错的,至少比过去两年的每一天都要好。
他想,希望今天真能如愿见到阿伊大人,如果……
如果那个伯伊船长真的是阿伊大人的话。
沃特带领几个亲卫守候在侧,注意到陛下流露出的情绪。
“陛下,要是今日那个伯伊船长没来……”倒不是沃特要打击陛下的热情,但他担心的是,如果对方没来,陛下大概会非常失望吧。
早在邀请发出以前,他便提议过,可以找画师画出这位船长的画像,据说那位船长在亚历山大的名气极甚,见过他的人应该是不少。
然而陛下却是沉默许久,说:“不必,我想亲自去见那个人。”
那一瞬间,他似乎是在陛下的眼底看到了恐惧和退缩。
也许,七百多天对白骨的一次次猜测,怀疑,丈量,到再次绝望,已经让陛下对模糊的希望不再抱有期待。
有了托德的前车之鉴,陛下不许的事情,沃特自然不敢去做,只好把这件事按下。
相比沃特的担忧,拉赫里斯侧眸,暗金色的眼睛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没来更好。”
沃特一愣,为啥没来更好?
拉赫里斯没有解释,垂着眼笑道:“继续吧。”
“好的。”瓦斯继续手上的动作,将繁复华丽的饰品为陛下一一佩戴上。
宴会还没开始,宴席上的座位已经坐满了人。
今天是为法老接风,可没有人敢迟到。
下了马车,瓦斯和沃特作为亲随和负责法老安危的亲卫首领紧随在拉赫里斯身后。
“为什么陛下说不来更好?”沃特想了一路都没能明白陛下这话里的意思,但他向来是一个想到了就必须要想明白的人,不敢问陛下便想到了可以询问陛下身边的瓦斯。
众所周知,瓦斯是一个聪明人。
瓦斯瞥他一眼,考虑到对方亲卫首领的身份,今后少不得打交道,便压低声音回道:“人来了,不一定是阿伊大人,但人要是不来,那就是不敢来。”
什么情况下,一个人会不敢见另一个人。
沃特恍然大悟,对瓦斯竖起大拇指。
临到走进宴席时,沃特犹犹豫豫,嘴巴几开几合。
“怎么?”瓦斯目不斜视地朝前走,“还有什么不懂的。”
沃特紧紧抿着唇,许久,才低低说:“没什么,”
宴会设置在亚历山大神庙的外殿,建筑巍峨,两侧伫立着守护神,墙壁上描绘着众神日常,神圣而庄严。
放眼看去,宴会大厅里坐了约摸二十多人,亚历山大是一个后起之秀的城镇,本土的贵族很少,富商也只邀请了名声极大的几位,所以人数并不多。
拉赫里斯走入宴席时,所有人齐齐站起身,扶肩行礼道:“愿法老永恒!”
“各位请起。”拉赫里斯走到上首的主位,视线在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并没有看到熟悉的面孔。
同样,在场的人也都在暗暗观察这位亲权之路颇为曲折的法老。
即便是年轻,这位法老带来的威压却丝毫不亚于他们所见过的任何一位君王,被他看到的人都下意识低了下头。
“久闻伯伊船长大名,请问伯伊船长是哪一位?”拉赫里斯唇角微微上扬,喉结滚动,搭在座椅扶手上的手背绷起一根分明的青筋。
所有人面面相觑,没想到法老竟然会关注到一位异域海商。
不久前。
“你好,我是送彩蛋的。”一道略显稚嫩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守在门口的亲卫低头,看向声音的来源,是一个八九岁的小男孩,棕色的皮肤和流畅的埃及话,显然这是一个亚历山大的孩子。
男孩的怀里抱着一箩筐的彩色鸡蛋,上面绘制着各种各样的图案,显得喜庆又可爱。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