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因为年纪到了,而是敲破了卵壳,从此成为了一个人,活着,会呼吸,可以享受每一种情绪,可以创造价值的人。
“阿伊,你的故土在哪里?”拉赫里斯突然问道。
这些年他一直在调查阿伊的过去,但线索都停留在梅丽特从奴隶营将他带回芭斯泰特,奴隶营的人对他都没有什么印象。
照理来说,不说阿伊的才情聪慧,只那身不同于埃及人的皮肤都应该叫人印象深刻才对。
伯伊唔了一声说:“不清楚,我很小的时候就在埃及流浪了,记忆也多是含糊不清的。”
他自是知道,会有很多人调查阿伊,同样伯伊也在调查,得出的结果与其他人大差不差,不过他靠着情报网还是发现了一些细枝末节,在好几个城镇都有人见过阿伊。
虽然不确定是不是阿伊本人,但伯伊并不介意把这段过往当做自己的过往。
拉赫里斯有些失望。
伯伊坐起身,因为这个动作,额角又狠狠抽痛了下,伯伊捏着眉心,缓了缓站起身:“睡吧,很晚了。”
明天他五点就得去公署,各国的使臣团明天就全部抵达了,麦德查人必须要做好相关的安保工作,避免使臣出现意外,挑动各国敏感的神经。
拉赫里斯站起身,跟在他身后。
他的目光落在伯伊的后背上,想到刚刚阿伊那句话,无声地拉平了嘴角。
明明只有一步之遥,却好似那人已经飘然远去。
沐浴后两人躺上床,各自睡在一边。
随侍已经灭了宫殿里大部分烛火,只留了寝殿床边的几盏,无人活动的宫殿中显得尤为安静,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交错在一起。
“阿伊,你会离开……吗?”拉赫里斯攥着手,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整个心都跟着提了起来。
伯伊睁开眼看向他,摇摇晃晃的烛火在他眼中如同游走的星辰。
拉赫里斯有瞬间的失语,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了几拍,他已经十八,脱离了动不动就热血向下的敏i感i期,但在阿伊专注的目光中,却很难控制住自己。
“天下无不散筵席。”伯伊只说了这么一句,就又闭上了眼,“睡觉。”
他自是看得出来,这小子对自己的依赖有些过了头,虽然次数较之以前少了许多,但谁家巨婴十八了还要跟大家长睡的。
黑暗中,拉赫里斯只觉得自己的心在朝着更黑暗的地方坠落。
拉赫里斯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许是心里惦记着,就连梦里都是那短短的七个字。
阿伊背对着他,越走越远,远到他怎么都追不上。
从噩梦中惊醒时,拉赫里斯下意识看向身边,床榻的另一边伯伊闭着眼,胸膛随着均匀的呼吸而起伏着。
他长臂一捞,伸手将人抱进怀里,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能感觉到些微的安全感。
“阿伊,别离开我,求你,”他动了动嘴唇,声音中带着恳求,如同兽类发出的哀鸣,“你到底想要什么?”
受不了没有阿伊在身边的日子,哪怕只是想一想都能将人逼疯。
月色倾洒在床榻上,在拉赫里斯看不到的黑暗中,被他抱在怀中的人眼睫微微扇动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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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老生辰的当天,各国使臣带着贺礼在侍卫的带领下进入王宫。
走到最前面的赫然就是米莱使臣团,一身华服的乔伊斯目不斜视,一张小脸紧紧绷着,走在他身边的侍卫在进入王宫时已经被卸了武器和盔甲。
“大王子,一会儿宴会上您尽量少说话。”侍卫不放心地叮嘱道。
“嗯?”乔伊斯狠狠皱眉,为什么不让他说话。
侍卫如同安抚炸毛的狮子,习以为常地说:“保持神秘感才是大国风范。”
乔伊斯一下子就被顺毛了:“你说得对,那我听你的。”
在他们身边,另外一队人与他们平齐走向阿蒙大殿,法老主持的宴会都会在阿蒙大殿举行,这次也不例外。
乔伊斯看到那队人前是一个正值青葱岁月的少女,眉眼精致,小麦色的皮肤很漂亮,似乎是正在和身边的仆从说话,微微偏头时头发从肩头滑下。
因着衣服的缘故,女人不笑时显得端庄大气,她被旁边的人逗笑,嘴角有浅浅的小梨涡,属于少女的灵动和娇俏立刻展露无遗。
乔伊斯自认也是见过不少美女的,但看到这人时却让他忍不住多看两眼,再看两眼:“这是谁?”
来之前他看过各国使臣□□出的人物画像,没有见到这个女人的。
侍卫小心地看了眼,收回视线低声说到:“这位应该是拉赫里斯法老的未婚妻,诺芙特,这些年在孟斐斯神庙为埃及祈福,这次回来想必是为了法老的生辰。”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