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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没用了。”她开口,落到手上的鲜血顺着腕口浸没银铃,几乎要将那串银色覆盖,“就到这里为止吧,我该去赴约了。”周怀璧瞳孔蓦然紧缩。在感知完全消失之前,他看到最后一幕是晏铃缓缓收紧左手攥着那串血铃,但他分明感觉自己的灵魂宛若从身体中被生生剥离,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痛。突然,晏铃开始升空,一直飞高到他看不到的位置。可当他的身体轰然砸向地面时,他才意识到,并不是晏铃在上升,而是他已经连腾空都无法维持,整个人宛若一直被射穿的鸟,直坠而下,支离破碎。就在他砸落附近,他的手下全都面目狰狞惊愕,扭曲着身体随他一起跪倒。那铃声还在响,一直响,仿佛无穷无尽。可是周怀璧已经听不清了,他迷迷糊糊闭上眼睛,开启一场永不苏醒的长眠。半空中,华姝脸色苍白。尽管晏铃的攻击并没有冲她去,但身处风暴中心,她仍然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她涣散目光缓缓汇聚,终于落到身前人身上:“晏铃……你,你没事吧。”晏铃将脸颊的血迹一拂,飞身离开。戏唱罢,时云霁神经稍稍松懈,身体往后靠想寻片刻休憩。但中途重心一错,整个人往旁边一歪,朝着地面直直滑落。已经闭眼准备承受剧痛,半空却有一只手扶了她一把。平稳落地后,她睁开眼睛,身边没有半个人影。她抬起头,恰好看见晏铃沾血的衣角从树顶翠叶擦过。第8章 金乌西垂,漫天昏黄。目上丝帕浸满了血,湿了又干,硬邦邦戳在脸颊并不舒服。但晏铃丝毫没有取下的意思,反而紧了紧带子让它固定得更牢靠。在靠近山顶的位置,她降落地面,选择步形而上。消失的视野没有对她的行动造成任何阻碍,她沿着记忆中的路线缓步向上。将要靠近某个地方时,她抑制不住小跑起来,苍白脸上甚至浮现几丝喜悦的红晕。“神明,神明——”在之前休憩过的石头附近,晏铃朝四周呼唤。鬓角发丝擦过她弯起的唇角,温柔得像一个轻吻,挠得人心发痒。可呼唤声持续许久,她都没有等来熟悉的触碰。“你……到山巅等我了?”晏铃喃喃两声,转身朝上奔跑。凉风过,她裙角扬起,像一片孤帆,在半空猎猎作响。没过多久,最后一丝日光隐没在西方群山之后,墨色逐渐吞没天空。山林间树影森森,有鬼魅隐匿其中。时云霁专心辨认着夜路,突然感觉有人在呼唤自己。她停步回身,却不料脚下踩空,结结实实摔了一跤。抬起头时,身前多了一个人,她吓一跳,抬头去看,才发现是消失许久的欢烛。“怎么会有你这么没用的修真者?走路都能摔跤。”欢烛不客气嘲笑道。时云霁站起身,指了指自己耳朵。“这里能有什么声音?”欢烛嘀咕,“周怀璧的人死完了,宗门千金和赵丰一伙已经下山,咱们再不回去,赵丰估计都该盘算给我们收尸。”说着,她直接搭上时云霁肩膀,将大半体重压过去:“快走。回去后无论赵丰问什么,你都配合我点头,知道吗?”时云霁被压得差点后退一步,转头去细看,才发现欢烛脸色有点发白。周围太暗,加上欢烛方才几句话语调都十分轻快,她竟没有第一时间察觉对方异样。但她刚抬起手想询问,就被欢烛用眼神打断:“少打听旁的事,专心走路,别再摔了。”时云霁收起探究欲,扶着她往山下走。没走出几步,她又停住,回头看向山巅。欢烛问:“怎么了?”时云霁将空间的那只手在耳边比划了一下。欢烛凑近她耳朵:“没有,我说,完全没有声音!”她没好气翻个白眼:“都说没人了,谁能开口跟你说话?”她一顿,勾唇笑:“晏铃吗?那还不如指着那些死人诈尸呢。”时云霁沉默着摇摇头,也不再反驳,回头专心走路。凭借欢烛巧舌如簧,没有人再怀疑两人今日去处。华姝安排人收敛了周怀璧及其手下的尸骨,带回宗门主峰处理。这番事情处理下来已经是深夜,时云霁回到屋内,却没有心情睡觉,推开窗望着远处的灵铃峰发呆。风清月明,星辰熠熠,白天再如何血腥混乱,都不影响这夜是个好天气。她看着夜里的群山和繁星入了神,夜风温柔,轻柔吹动她鬓角碎发。不知不觉,时云霁趴在窗口睡了过去,一直到阵阵惊雷突兀降临。被惊醒的时云霁难受皱起眉头,捂着骤然加快的心跳,望向电云密布的灵铃峰——明明前一刻还是一片安宁的山峰,此时竟被大片大片黑云笼罩。电光闪烁间,雷声一声响过一声,像要摧毁万物。“完蛋了完蛋了。”欢烛声音在房间内响起:“我就知道她没那么大方,那可是万灵钥匙!谁能轻飘飘就将万灵钥匙往下一丢不管了?!”时云霁转头看她,对她不请自来的行为表现出不悦。“咳咳。”欢烛捂着胸口,不顾她脸色上前一把抓住她手腕,“你们云家的家传绝技是祈求天道指引趋利避害,你老实告诉我,你得到你父亲多少真传?”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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