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今日的事。 罢了,他上不愧天,下不愧地,如今人也老了,实在管不了那么多。 结果不出半日,二皇子便被皇上叫去了御书房。 从前母妃得宠,他也颇受父皇看重,自小到大连重话也不曾听到一句。即便是上回因出征一事被父皇迁怒,二皇子也是被冷在一边,并没有受到什么实质性的责罚。 “废物,朕养你这么大,就是为了让你在背后使这些鬼蜮伎俩吗?” 皇上冷冷地嗤笑了一声,头一次如此不带感情地审视自己的这个儿子:“说到底,不过是为了你自己着想而已。” 二皇子俯下身子,一双拳头握地紧紧的。 出了御书房,二皇子久久不能回过神……父皇他,竟然觉得他不如皇兄,真是可笑。 二皇子从宫里出来便一直惦记着这件事,回府之后,又加派了人手,紧盯着大皇子。他这日日紧盯的,没过多久,他真让他打听出了一件事儿。 这事是二皇子的人从大皇子身边一个幕僚口中打探出来的。 二皇子的人正是看中了这机会,慢慢的引着他将话给套了出来。 “此事当真?” 二皇子屏住呼吸。 二皇子还没有高兴完,底下的侍卫又道:“属下还打听到一件事儿。” 这事也是陈年往事了,侍卫道:“那姓郑的还说,去年殿下坠马一事,其中也有大皇子的手笔。” “那事儿大皇子一开始是动了杀念的,只是被底下的人给劝住了。遂只叫人布了局,打算在殿下身边动动手脚,让您不能出征。只是没想到,后头的三皇子先按耐不住出了手,大皇子这才将计就计,替三皇子铺平了道路,又替他扫了尾。” “果然是他!” “本殿知道。”二皇子扯着嘴角冷笑了一声。 父皇不是说他不如皇兄吗?那他就让父皇看看,皇兄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侍卫一顿,没想到二皇子竟然会问起这个。只是他略微想了一下,便立马回道:“八月二十。” 不急,他等得起。这样大的好事儿,自然要赶着最好的日子来揭开,如此,才能叫父皇永生难忘! 侍卫道了一声是,旋即下去。 见到人后,郑幕僚立刻就清醒了,他有点害怕地道:“都按照你的意思说出去了。” 来人没有说话,扔了一个袋子到郑幕僚身上。 郑幕僚拿着金子,想了一会儿别想开了。 郑幕僚是个说走就走的人,原先奉承大皇子也只是贪图钱财,如今钱财到手,他对京城也没有什么好留恋的,当晚就离开了。 大皇子问了,底下的人才开始认真打听,原本是以为这人家中有事,谁想打听了一番,却发现这郑幕僚像是彻底消失了一般。 想到楚慎即将回京,再想到素来与他不对付的二皇子,大皇子杀心顿起。 纳妃之礼 二皇子是对皇上心有怨念,成心想让他那日过得不安生,最好是能搅黄了这所谓的纳妃之礼。 二皇子下定了决心。 皇上那边收到了不少消息,大皇子这边亦得了楚慎的口信儿。他与老二的恩怨由来已久, 早在楚慎出征之前便想过动手,只是被楚慎劝说了两次, 都放下了。如今之事,大皇子却是不愿意就这么算了。正如二皇子知道皇上有多警惕楚慎, 大皇子对此也是心知肚明。与其让老二在父皇面前告他一状, 不如直接动手,结果了他的性命。 如此要事, 楚慎那边也没有耽搁, 立即回了信。 只要楚慎能回来, 莫说老二了,就是父皇, 也实在没有什么威胁。 皇家里的风起云涌, 外头的百姓却是一点都不知道,那桩封妃的事反倒是被人私底下议论了许久。都说皇家不在意什么辈分,可也不能不讲究到这个份上,且不说放进皇上的年纪都可以给淑妃娘娘当爹了,单说淑妃娘娘同皇后娘娘的关系,这以后见面了就不难为情么? 不过自此之后,陈家在坊间的风评也算是一臭再臭了,就连皇上,也多多少少受了些影响。 也是陈淑妃进宫的日子。 换衣,上装,听着旁边的嬷嬷一遍遍地讲着规矩。可自始至终陈素琴都是低着头,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多做过一个动作。 陈素琴垂下了眼眸,不愿意去看自己的母亲。 这孩子,也是不知道好歹。这些天他们都劝了多少次了,愣是没将这性子给掰过来,若不是纳妃的日子已经到了,陈家人还真不敢放她出来。 “你也别生什么怨怼,爹娘这都是为了你好,谁家还能比得过天家,进了宫,往后荣华富贵自是少不了你的。你如今不明白,等以后便知道爹娘的良苦用心了。” 听到这话,陈素琴只想冷笑。 出了院子,陈素琴被人扶着,无心留意自己究竟走到哪里,也不知这清白的身子能留到几时。四处都能听到笑声,看过去的时候,所有人都是笑意盈盈,仿佛今儿是有什么大喜的事儿一样。 可笑啊。 轿子跟前站着一个大太监。 还不等陈素琴有所反应,陈家夫人同儿媳妇并已经不由分说地将她送到了轿子里。 那太监满口应下,眼看着吉时快要过去,这才止住话,让人抬起了轿子,一路往宫里走。 “老爷,”她唤了丈夫一声,“你说素琴那丫头,会不会……” 陈夫人之前不也是这样想得么,可如今人都走了,她又反而不确定了。但愿老爷说的都是真的,回头她在祠堂里多拜拜,叫祖宗保佑这一日能平平安安地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