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娘眯着眼睛,望着几个人渐行渐远。她是个好记仇的,韩茵今儿犯到了她头上,那就别怪她不留情面了! 知夏两个对着这只无法无天的奶狗,实在是心累至极。本想告诫一下这狗不要惹表姑娘,可是想想这狗应该也不会听她们的。算了,还不如省些口舌,回去告诉国公爷呢。 沈元娘气得嘴都歪了,这两个吃里爬外的丫鬟,下回再不替她们求情了! 谁料楚慎听完,竟然什么反应也没有,只是毫不意外地看了沈元娘一眼。 直到晚间躺在床上,沈元娘还是那副气鼓鼓的样子,压根不看楚慎一眼。她本来还想过几天再惩治韩茵的,现在这么一委屈,顿时觉得等不了了。 表哥表妹什么的,真是恶心! 翌日一早,楚慎刚醒来便发现自己身边没了狗的踪影。他怔了一下,旋即赶紧下床,打开门冲着守在外头的杜伍急问:“阿元呢?” 说来也奇,杜伍活了这么久,还头一次看到能指路的狗。它就坐在那丫鬟怀里,倨傲得很,想个大爷一般指挥着左右,看得东院一干人等大跌眼镜。 上房,韩茵……这奶狗跟她一样的睚眦必报。 知夏担忧地跟在后头,她并不知道这狗要干什么。正因为这份不知情,所以才更觉得恐惧。这狗从今儿早上起来便不对劲,喝奶的时候也喝得很快,压根就没喝完,只包着一口奶就冲出来了。知夏看得真切,那口奶,它到现在都还没咽下去呢。 楚老夫人正待着外孙女在用早膳。 沈元娘摇着尾巴走了过来,还不要脸地对着楚老夫人的脚蹭了蹭。 被问话的知夏晚秋面上尴尬:哪里是她们带来的,分明是这狗带着她们过来的。 韩茵没好气地低头:“干嘛——啊!” 她迟钝地伸出手抹了一把,手心都是白色的东西,黏黏的,有些膻,还有些腥。 府中一霸 楚老夫人瞧见外孙女这样子,也被吓了一跳,赶紧招呼身边的丫鬟:“还愣着做什么,赶紧扶姑娘下去收拾。” 韩茵看沈元娘的目光都快要喷出火来。 她可不怕这什么表妹。 到时候受罪的又是她们了。 知夏两人犹豫不决。 身边给她擦脸的丫鬟都有些吓坏了,印象里,表姑娘柔柔弱弱的,可不会像今儿这样失态。 “冷静不了,我今儿非得打死这个小畜生!” 她现在可是东院里头的小主子,身边还有两个丫鬟跟着,这两丫鬟一向怕死,哪怕自己上去挨打,也不会让韩茵打到她的。是以,沈元娘有恃无恐。 韩茵气地都说不出话,更兼,她亦分不出这恶心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楚老夫人面露不解。 至于阿元包着奶是为了谁,不言而喻。 沈元娘朝着祖孙二人龇了龇牙,看什么看! 楚老夫人被逼着表态:“那自然是帮你,帮你……” 韩茵说得无心,不过是想到就说了,可听在沈元娘耳朵里,便变成那姓韩的又在污蔑自己了。沈元娘又在肚子里的小本本上给韩茵狠狠地记上了一笔。 蠢货,该是动手的时候非得说那么多的废话做什么?直接上手不就行了。 走了,蠢货。娘嘲笑过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上房里头并没有因为沈元娘的离开而冷静下来,反而因着她闹出来的那一出,变得更加不受控制了起来。 韩茵这回是真被气哭了,又气又憋屈。她虽然母亲早逝,父亲再娶,可认真说起来,从小到大她也没受过委屈,更没被什么人欺负。卫国公府的下人都拿她当正经主子,外孙女看她看得比亲孙女都要重,外头各家的姑娘亦不敢给她气受。 韩茵也曾告诉自己不要和一只小畜生计较,跟一只狗计较只会自降身份。可是,可是——她真的忍不下这口气! 韩茵趴在楚老夫人怀里,不可自抑地掩面哭出来。 沈元娘气哭了韩茵,得意洋洋地回了院子。 似乎看懂了沈元娘的疑惑,楚慎解释道:“今日沐休。” 楚慎瞧她这样子便知道她又做坏事了,便问了两个丫鬟一声。 楚慎一言难尽地看着地上的奶狗。 “好像还在哭。”知夏说着,脸上也生了几分愧疚。说到底,表姑娘也是受了无妄之灾。 韩奇还没点头,沈元娘就先炸了。她冲到楚慎跟前,蛮不讲理地叫唤几声,就是不许它送东西给韩茵。 “乖,别闹。”楚慎示意奶狗安静些。 她被这个乖字惊到了。 楚慎只得对韩奇使了个眼色。 这手段,啧啧啧,幸亏只是一只狗。 今日本不该想这些不愉快的,沈元娘忘了这一遭,踏着轻快的步伐直接进了屋子。 知夏两人落后了一步,她们还有些事要同国公爷禀报。两人之前没有养过狗的,不过自打接受了这奶狗,倒也认真请教了许多人。阿元如今已经满月了,乳牙也长得差不多,一颗颗的,如同小米粒一般。不过满月之后,便该计划着断奶,总是喝奶对它来说也不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