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漠却微微翘了下唇角,对之前每次找阿菡玩,都缠着她又搂又抱的这个阿月表姐印象好转起来。 很快到了快午膳时间,太子携太子妃到了。太子已经知道了林漠身份,若不是手头事务一时抽不开身,也打算早点来皇后宫里的。 对于新科状元郎林漠,如今成了自家表弟的陈林漠,太子没有近距离接触过,但印象却很好,一来喜爱他才华,二个便是因许蕴在东宫为通事舍人,赏识他的才干,还亲自提升他从右春坊至詹事府司直。当初林漠中状元,知道他与许蕴关系,太子还曾与许蕴聊过他,对他少年便中头名得状元很有惜才之意。 坐下后,与林漠交谈,越说越对脾性投机,竟有种相见恨晚之感。 太子是沈皇后调养了好几年才生养出,也使得太子虽是嫡子行二,上面还有个庶出大皇子,与三皇子年岁也很接近。 只不过,太子皮肤随沈皇后很是细白,一直刻意遮阳防晒,又是纤细骨架,便是被人见到,给人感觉也是一副病弱虚白模样,误导人。 端坐在那,矜贵俊秀,哪里有外面传的什么病弱不堪储君之任,虽不及文昌帝气魄,尽显储君之度。 可见,耳听为虚眼见方为实。 午时,文昌帝放下手头政务到中宫,几人一起用了午膳,文昌帝便与太子、太子妃先离开,太子妃回了东宫,文昌帝父子则去延英殿议事。 未时中,慧和长公主便带着林漠并沈皇后和文昌帝的赏赐出宫,陈驸马此时已经在宫外等了一刻钟,三人依旧坐了马车回府。 这些都在慧和长公主意料之中,她本就打算明日举办宴席,贺林漠回归,回去路上便与林漠说了,“也不是很大办,只邀请宗室和亲朋好友前来,”毕竟以她的身份,没必要往各官员处都送帖子,只给亲近人家送,底下官员便会主动叫人送来贺礼,这都是心照不宣的规矩。 只是,他今天抽空想回安阳侯府一趟,正想提一句,慧和长公主犹豫了下,又道:“阿漠,你身上,是不是有伤疤?” 林漠一愣。 “是不是以前……他们打你?”慧和长公主觉着肯定是那些人牙子和荆州院子里那些看管的爪牙动的手,牙行管教被买来不听话的奴婢便是非打即骂,她又是痛恨又心疼地看着林漠。 他们折磨人的手段也并非打人这样简单,有的是法子,比如饿着不给饭吃,孩童被关在黑色小屋子里恐吓,不让睡觉等折磨人的精神。 他冷漠阴鸷的一面便是那时候导致。 可以说,那段时间是他遇到林爷爷前过的最艰难的日子,但他不后悔,更庆幸逃离那看似锦华的园子,遇到了林爷爷,再看见小姑娘,被四姐姐带回安阳侯府以赘婿身份留在了阿菡身边。 慧和长公主和陈驸马没注意到,两人正满眼心疼,难以想象孩子到底经历了多少的苦难。又一次引发心头对陈钟氏的恨,渐渐刻骨。 “并未,”他到了安阳侯府也不爱叫书宁书安近身伺候,基本都是穿好自己沐浴,穿好寝衣或中衣才在他们面前,便是不想让阿菡知晓后难过。他也简单解释了下,“也没有很深的疤,而且时间久了便淡去了,让他们知道,不过是徒增不快罢了。” 他预想着,亲密的关系上,他会巧妙用上伤疤,不叫她难过。 慧和长公主被他后面安慰的话抚平心底许多,知道自己是怨不着侯府那边没给他祛疤,毕竟阿漠自己不想,也没叫人看到,但现在自己知道了就不能不理。 “有没有哪里方便给我们先看看,等回去后,找太医来瞧瞧。” 这时候是夏天,马车里也放着冰盆,他穿的竹色轻罗外袍,白皙肩头上的疤痕在两层颜色映照下,愈发显得明显。 其实,这伤口比最开始愈合那两年已经好了许多,当初他也是尽力让伤口愈合的好些,不像腿上的撕裂过一次,这里算是他身上疤痕一般的,有两处比这还严重。,我是男子,身上留些疤痕也无碍。” “比起战场上的将士们,我这根本算不得什么,而且,随着我长大,这伤疤慢慢就淡了。” 陈驸马道:“听你母亲的,能治咱们就治好了。” 林漠配合地乖顺应下,让慧和长公主看着如此懂事又好的幼子,心里疼惜更甚。 这里面的意思,虽没明说,但陈驸马和慧和长公主也听出来了,该是想侯府的人了。 其实,他倒觉着,明日请安阳侯府的人也好,这就直接说明两家亲事还作数。但慧和长公主有旁的想法,他们也没正式与阿漠谈过这事。想了想,觉着等过些日子再郑重将亲事重新定下也好。 “阿菡与我不仅是未婚夫妻关系,安阳侯府对我也有恩情,”林漠也不愿慧和长公主胡乱给自己亲事搅合,他一直都在暗示两人他的态度,现在提及自然要表明态度,“明天侯府不来人也好,免得有人臆测侯府挟恩让我跟阿菡婚约继续。” 他是看不得小姑娘受半点委屈。 似乎,不愿意提及这几个字,慧和长公主说的有些艰难。 顿了下,他又道:“且,我早已定好,日后孩子姓氏有一个随我姓林,其他都随许。若是不想多生,便收养个孤儿姓林,这一点日后,我想,也不会改变。” 慧和长公主觉着在他目光下,自己的心思仿佛都无所隐形。 但没想到,他这么早就打算好了,生怕许菡生不了多的孩子,退一步收养孤儿,这点倒是没什么,但没想到,就算他认亲回来,延续婚约不算,将来孩子还要有一个姓许。 还好有陈驸马在,很快打了圆场,“快到家了。这件事不急,想个稳妥的法子处理的更完美些,等回头咱们再商量着来。” 也算是无形的坚持。 慧和长公主眼里,林漠哪里都好,被陈驸马这么一“蛊惑”,还真觉着是有点儿那么个味。顿时心里生出一种,其实若是阿漠跟自己撒娇闹闹还更好的感觉,她就什么都应了他。 他这是撒娇?! 倒是父亲的话提醒了他。 不等想更多,马车便进了长公主府东侧门。 两下里在转过影壁的地方遇到。 慧和长公主的两个女儿,欣月郡君和欣清郡君笑着迎上前,欣清郡君看着林漠急急地问,“这可是我小弟?” “阿漠见过大姐姐,三姐姐,”林漠拱手问好。 欣清郡君明显就活泼许多了,上下不住地打量着林漠,越看越欢喜,“果然跟大哥说的一样,小弟生的模样真是好看极了,这样俊美,该是京城拔尖的俊俏了。” 她与姐姐的眼睛有些像母亲的凤眼,但又比凤眼圆润点,没有母亲凤眼的威仪感。倒是大哥眼睛是凤眼,看人时与母亲一般有些不怒自威。 小弟性子似乎清冷了些,反倒正好中和了桃花眼看人时的多情感,不多形容,欣清郡君觉着就是四个字,好看极了! 欣月郡君和欣清郡君倒是没带夫君和孩子们过来,她们接到娘家这边的信,知道明日宴请,到时夫君和孩子们也过来,她们先在娘家住上一晚,明日正好一起参加宴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