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个还不知此间事，以为自己闺女没再提起林漠已经将人忘了的郑夫人弄了个好大没脸，羞窘的面色涨红，却心知对方不可能胡乱言语，定是自家闺女真做了此事。回去就找了任宝珊问了前后经过后训斥一顿，禁足锁在了院子里。 “阿漠公子说该赏，那婢子就不客气了，”铃铛觉着再没比阿漠公子赞同叫那对任家主仆没脸的了，可惜那俩跑得快，不然叫那任宝珊气死。 “阿菡方才不是说，再挑几支首饰的，你来选，我去叫掌柜的把这支发钗先结了账，” 许菡也没多想，顺口道：“等着一起结账就是了。” 没想到他是要亲自买了送给自己，许菡心头忍不住就浸出些甜意来，往那发钗上看，“荷花样式的，很雅致。” “嗯，这支发钗的造型暗含了阿菡的名字，我觉着挺有意义，样式也好看，所以特意买了送你。” 多难听。 “行，”虽然是他送的，许菡也没有当场戴在发间的打算，不说会破坏了原本装扮好的发饰，她不喜欢头上戴许多钗鬟首饰，轻便最好。 如此，说定铺子里把东西送到侯府结账，许菡等人便离开了这间铺子，继续往下逛。 “哎，你知不知道，方才那个丫鬟说的又当又立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从没听说过这种说法，不过，总觉着不像是什么好词。当什么，立什么？搞不懂。” 眉目一瞪，正要呵斥，就听着旁边女客里一个年轻夫人对着另一个年长些的说，“姑母，方才那丫鬟说的又当又立，是个什么意思？听着不像是什么好话，就不知到底什么意思。” “这又当又立，该是一句话的两个字，再结合那丫鬟前后的话，该是说，咳，当了婊子还立牌坊，”后面那话，这夫人刻意压低了嗓子，但离得近也能听得清。 “没有，声音太低了……” 不过，后来打烊后，掌柜的还是解了两个伙计的惑，顿时让两人赞叹那丫鬟骂人的功底之深，骂人不带脏话。因这是铺子里，伙计们结识的什么样的人都有，很快这个骂人用法就慢慢传了开去。 而离开铺子的许菡和林漠便进了家书局，挑了些杂志怪谈话本子之类，叫书宁放到马车上，眼看着到了午时，就近寻了家客人多的食肆铺子入内坐下，点了几样店里特色菜式用午食。 吃罢了午食，又去了荐福寺隔壁另一条街道逛了一圈，几人才打道回府，此时马车里已经堆得满满，可见这一趟逛街收获之丰，这还要排除掉一些让店家送到侯府结账的物件。 她这私库，除了自己的份例、孟氏留下的嫁妆、父亲祖母的贴补，剩下的除了来自与姐姐和七姐姐经营铺子里的分红，便是姐姐给她的私房了。 其实，除了许菡，林漠跟着许菁，设制制作各式的机关小玩具之类也赚了不少，再有自己才给文思院的设制图，他既然不入文思院，自然便是以银钱结算了，届时想来会有不小的一笔进项。 成婚，成婚，这时候的婚礼都是上午迎亲，黄昏时才举行婚礼仪式，少不了的撒喜钱，许菡掀着帘子看了好会儿不远处抢喜钱的热闹。 “哪里来的宵小，居然敢偷窥侯府！” 也亏得他叫得快，旁边许菡已经弯着腰起身去掀车帘子要往下跳了。 幸好她安稳落地，林漠松开抓住她胳膊的手，也跟着跳了下去，追着朝前跑的许菡而去。 被林漠松开胳膊，许菡就施展轻功朝那两个偷爬墙的人而去，脚尖点地，身形如燕。 姚三差一点儿就要趴上墙头，正颤颤巍巍从袖子里往外掏情信，被底下小厮声音一吓，再看不远处飞一样飘逸过来的黄衣小姑娘， 幸好他的小厮机灵，抱住了他的头，只跌的屁股着地，顾不得屁股上的疼，姚三爬起来就跑。 “快，快，上马，上马，”幸好他们来的时候骑马过来，那马就在一边树底下，也没栓缰绳。 “站住，”许菡没想到那俩人动作这么麻利，其中一个明显是主子的男子长得倒是眉清目秀，居然是个贼子，运了下气接着去追。 只可惜，从那树往前不远就是条街，姚三两人才骑马跑过去，从街口就过来一行抬着的喜饼盒子的人，看样子还是往先前许菡看到的那户人家去送的跑腿的。 “可恶，别让我逮着，是哪家的混账东西，不然饶不了你们。” 她旁边是已经跟上来的林漠，温声道：“阿菡，没事，我方才看清那两人是谁了。” “右相府的姚三，底下那个应该是他的小厮，”林漠认识姚三也是偶然，但知道这是个整日里呼朋唤友瞎胡闹的纨绔子，这样的人趴在安阳侯府有些偏僻的西墙头上鬼鬼祟祟，显然是打了什么主意。 莫非是姚知语那对姐妹对自家七姐姐嫉妒，故意让自家兄弟来的？林漠也摸不清这姚三来侯府西墙外面做什么，从西墙这边过去是侯府的后园子，只是这边也有下人居住，常来常往，若想从这边翻墙进去，一抓一个准。 她看向林漠，林漠自然听懂了她的意思，那姚三莫不是看中了七姐姐，今日爬墙头想偷看七姐姐？ 这只是一个猜测，林漠指了下方才姚三主仆爬墙头的位置，“我们过去那边看看。” 林漠脚尖抵住墙体往上一跃，双手握住墙头往里看了看内侧，也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待跳下来后，对着许菡询问的目光摇了摇头。 林漠点头，然后目光在墙头上扫过，“这墙头上面该弄些锋利的物件砌进去，以防有人从这边进入。” 高门大户都有护院，仆人众多，院墙砌的比平常百姓人家也高许多，但这未必能地方有轻功有功夫的人，看方才姚三主仆还有林漠便能扒到墙头上，就不保险。 “嗯，回吧，叫那家伙跑了，”许菡压着车辕上了马车，林漠其后上马车往侯府前门去。 他懊恼地一拍头。 可姚三想了想方才许八姑娘绷着小脸追自己，那轻功施展的样子，显然是有身手的，又打了退堂鼓，“算了，她未必会愿意帮忙，”那小丫头看着不是个好脾气的，万一不肯帮自己送信，还把自己当登徒子捶一顿怎么办？ 小厮揉了揉头，眼神有些哀怨，自家公子就好拍自己脑袋，本来自己这脑瓜就不怎么灵光，再拍怕是更不好使了，但也觉着公子这点子好，“那小的回去就找人打探去。” 姚三一封情信就这么先落到了安阳侯夫人手中，这都是几日后的事了。 “……如今只等着工匠们按照设计图打制出来各部件，待组合时，再寻林公子亲自过去到文思院组装起来，这桩差事就能完成了，”陈易压在心头多日的石头总算是搬开了一大半，“也是多亏了大哥和大嫂帮忙，等会儿定要亲自向大嫂道声谢。” “都是自家人，不需这样客气，你嫂子今日进宫了，也不知何时回来，我帮你转达一声就行，”陈驸马倒是惊诧那林漠居然如此快速就做出了设计图，尤其这设计图还如此得文思院夸赞，又已知其文采斐然，更多惜才之心。 没留意兄长眼中沉思，陈易道：“既然嫂子不在府中，那不如大哥与我回家用晚食，今日高兴，叫厨子做几个下酒菜，咱们哥两个喝上几杯。” 如此说定，兄弟两人出皇城同乘一辆马车回了陈府，到了崔太夫人居住的静福堂。 “祖母身子可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