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菡好奇地问，“姐姐怎么知道的？” 听她说的这样简单，但许菡觉着这样隐蔽的事情，姐姐都能查到，真是有头脑和本事。 看来，今日在那酒楼门口遇到的两人说的闲话，说的也该是张府贾氏了，想到那逗儿男子的话，她就忍不住笑嘻嘻与姐姐分享，“那人说张乘黄署令是养马的。” “哈哈，就是的，姐姐说的对，我也这么认为，”许菡哼了哼，“他家夫人胆子这么大，是不是就是这张大人跟马接触多了，生出马胆子了，去放高利钱。” 许菡还天真以为，这就能把贾氏弄到监牢里去了，听姐姐这么说后，一琢磨也明白了。 许菡闻言，激动地坐正，“真的吗？姐姐抓到人了？太好了！”她挥舞着拳头，狠狠地道，“一定要让这些恶人得到报应！”才能祭亡母在天之灵，为她报仇。 虽以前脑子混沌，可她总有一帧帧柔婉女子呵护自己，温柔细语的模糊影像，那是娘亲照料陪伴自己。 就算贾氏得到应有的惩罚，可娘亲的命再也还不来，她与姐姐失去娘亲，父亲失去妻子，还有娘亲当时怀着的孩子，贾氏她怎么就能那么恶毒！ 她投入许菁怀里，发出小兽般的呜咽声。 她本就不是心性多么清正的人，贾氏还不完的，便子女偿！ 林漠回侯府时，许菡已经被丫鬟们收拾好容面，重新净了脸抹了脂膏，只是若细看，还能发现她眼角红痕。 许菡正拿着前日许蔚和许蕴送她的木偶小人玩，有一下无一下地提着木偶小胳膊，看到林漠回来，也只打了声招呼，便半趴在小几上。 林漠默默地坐在她身边，不知该怎么安慰她。 许菡回过神，才察觉到他的沉默，想到他比自己更缺失的亲情，忙转了话题，“对了，我今日跟大哥哥二哥哥往国子监去了，碰到几个学子再说书院比试的事，也有你们书院，你参加吗？” 他不是闷头死读书性子，也赞同这样的交流，珍惜这次机会。 此时距离过年也不过十多天，林漠是后天去国子监交流比试，“那你快些回去看书吧，别耽搁你。” “你怎么也听人说八卦？”许菡被逗得笑了两回，本以为依着他的性子，不会听人讲闲话。 “被迫？”许菡一下捕捉到这个词，好奇心顿起。 他还记得自己之前答应她，邀请同窗来家中的事“到时候你就知道他有多能说话了。” 许菡便为他打算起来，“那等着你提前给人家送帖子，我帮着你在你院子里张罗一番。” “好，那就麻烦阿菡了，”林漠笑着应下，看她已经开始盘算该怎么准备招待的东西，向丫鬟征求意见，先前低沉一扫而光，心中也舒了口气。 只是，到底先前发生了什么，他总觉着没有她说的想念娘亲那么简单。 他近来迷上了律法，用月例去书斋买了些这方面的书册，也耳听了一些高门大户的事端，知道主子犯错可推到下人身上。便是认证物证俱在，主家若是应对及时，反口下人因何事记恨故意诬陷，或者下人主动抗下罪责也不是不能成功。 就算官府那边定罪，她也有逃脱的可能，顶多是坏了名声，最好的办法是让她亲口招供，但这就需要手段，有难度。 许菁眯了眯眼睛，看着这个自己从外面“绑”回来的未来妹婿，“你有什么想法？”能叫她诚心悔改，但只要她后悔了当初所为就够。” 林漠微微抬了下眼皮，看许菁，“若是她精神受到折磨，精神恍惚或者疏忽时，放下最大的提防，或许可以讲出事实。” 许菁眉眼一动，忽然有些明白了林漠的想法。 忽而抬眼，目光锐利而锋脆，“这份心机不要用在不该用的地方。” 林漠心明如镜，许菡不明言，他却不能。 许菁点点头，“且看往后。” 往后一辈子且长着，只看实际行动。 许菁答应许菡为她寻一个女师傅教授武艺，寻到一个女镖师，只是上个月人去了外地探亲未回，便让底下的管事刘二盯着这事，待人回来后，便上门询问。 第72章 许菁给许菡寻得女师傅算不上拜师学艺，但一应礼节不会少。 许菡得知自己的武师傅寻到了，很是期待，拉着许菁兴致勃勃地问，“姐姐，女师傅是个什么样的人？很严厉吗？” “是要提前准备拜师礼吗？”女师傅也是老师的吧？ 许菡听了姐姐解释，才知道这时候的拜师十分严谨，正经的拜师礼亲传弟子，都是相当于父母级别，不仅要尊师重教，养老送终都是应当。而她的女师傅是花钱聘请，性质不同。 她并不惧怕女师傅严厉，就因为父亲太温和甚至不舍自己吃苦，她才要姐姐帮她找个女师傅，严厉些有好处。 许菁自然不会给妹妹请个严苛的女师傅，她本就疼宠许菡，习武已经是吃苦受累之事，哪里还舍得让人苛刻地约束管教她。 待年底书院测评考完，公子们算是彻底放松，每日里不是出外游玩便是带了好友来府中畅饮，林漠也不例外。 而与侯府截然相反的张府上，贾氏一脸阴晦地盯着地上匍匐的身影，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伍姨娘，你胆子不小啊！居然算计到我头上了！” 头顶上贾氏阴恻恻的声音继续响起。 她真没想到，自己放高利份钱的事居然被人捅了出来。 不过，也没办法，名声损就损吧，总比自己认了放高利份钱强。 这可真是叫她又气又喜，气的是自己好端端的来钱路子就这么毁了，喜得是，总算能弄死伍姨娘了。毕竟自己放高利份钱这事可没瞒着夫君，他打点上峰也用着这钱了，肯定饶不了伍姨娘。 她没想到，上次花宴设计许菁一事，伍姨娘居然参与进去，还毁了她的设计。 “你这个贱人，贱人，”贾氏抓起桌上茶杯，照着伍姨娘砸了下去。 若不是伍姨娘，当日被设计毁了名声的该是许菁，她也可趁机解了长子与许菁的婚约，结果居然被伍姨娘搞鬼，让长子与庶女侄女着了道，还被外人看到两人发生房事。娘家嫡母为此事，非要她给个交代，娶了那庶女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