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还是她儿子吃香，哪像许菁那个死丫头，嫁人都没处嫁去。 王氏一脸很相中庞蓉蓉的样子，安阳侯老夫人真怕她一口就应下来，赶紧笑着对黄夫人道：“是啊，那真是个好孩子，娇俏可爱，庞夫人真会养孩子。等来日，真得让我家媳妇们跟庞夫人取取经，黄夫人家也是，听闻你家大孙子聪慧伶俐，小小年纪就得大家夸赞，将来又是读书的好苗子。” 她也不着急安阳侯府马上就给出个话，知道自己就是个传话的，若是这安阳侯府上有意，回头就会递话了。不过看侯府二夫人这态度，感觉是十分满意庞家姑娘，应该十拿八稳了。 她走后，王氏就有些不大高兴，“姑母，您怎么不给黄夫人个准话，我觉着庞姑娘挺好的。” 许蔚未婚妻家中并非清寒，而是清贵。虽没有庞夫人娘家富商财力，却是底蕴深厚，银钱也宽绰。 安阳侯老夫人可不知王氏无辜迁怒大儿媳妇，“你忘了，前日我如何与你说的，阿蕴的亲事，当先问过他，才能给出口风。现在阿蕴还不知，你就想着替他应下了，若是他不喜如何？” “还是先问了阿蕴，”安阳侯老夫人看了看侄女那明显相中了亲事要自己拿主意模样，恐她逼迫许蕴，决定还是自己问，便转头吩咐身边大丫鬟去看看许蕴是否在府中，让他过来一趟。 安阳侯夫人却是看了王氏一眼，起身对老夫人道：“母亲，我那里还有些事没处理完，就先回去了。” 王氏看着施施然离开的侯夫人，凑到老夫人跟前，“姑母，您看大嫂这每日里忙得厉害，不若我帮着她分担一些，也好让大嫂轻快些。” 王氏见老夫人不松口，脸色有些冷硬，也没敢跟以往似的缠磨，悻悻地坐了回去。 既然人不在府中，只等暂时搁下，等许蕴回来再询问了，那丫鬟回道：“婢子已经告诉二公子院子里的小厮，请二公子回府后便来见老夫人。” 王氏被老夫人这样警告，心中不快，也应下来。 “没事，你就回去吧，我进去歇会儿，”安阳侯老夫人也不知道这侄女怎么性子就歪成这般，总跟许菁姐妹过不去，她一把老骨头了，也没了教导媳妇的耐性，索性眼不见为净。 王氏气的直扭帕子，满脸阴郁地回了二房。 王氏坐在榻上半晌不语，忽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把她身边伺候的下人吓了一跳，不由悄悄互看，二夫人这是说得什么话？ 诸事不顺。 可不是诸事不顺，先是从小就被她掌控在股掌之间的许菁，忽然与她反目，还清算出这些年被她暗中弄走的银两物件，自己被婆母三番两次冷待，长子也屡屡说自己这里那里不对，还被禁足。 “去找个道行高的道士或者术士查查，看是不是八丫头与我的八字相冲，”王氏觉着自己往年皆顺风顺水，可这许菡一好起来，自己就诸事不顺，说不得真是她跟自己相冲，她好了自己就不得好。 冲人也有解，将冲人的送走或者做场法事。梅嬷嬷知道凭着八姑娘如今在府里的地位，前者肯定悬，后者就太容易了。 梅嬷嬷与王氏一般贪财，王氏对许菁做的那些事，其中就是梅嬷嬷在中间出了大主意，倒卖许菁那些皮毛时，借着王氏的手从中谋取了不少银钱。 许菡不知王氏主仆将她们的歪事推到自己头上，正被许蔚牵着逛国子监。 国子监不愧是与太学齐头并立的最高学府，东西分六路，柏树林立，婆娑弄影，碑刻甚多，虽不至斋室，却可闻读书声。 “这里比阿漠的书院气派，”更有岁月沉淀的深厚和皇家威严庄肃，青鹤书院与之相较，就像是青涩稚嫩学子与老而持重夫子。当然青鹤书院底蕴虽浅，教资和优佳学子们能力亦不俗。 偏她才这般想完，就听到一阵喧哗声自前方响起。 “听说今年青鹤书院实力也不俗，上次旬考不逊咱们乙班。”咱们的骑射可是最好，那些书院里的骑射那里有咱们教授的好，咱们身手精妙，”他们就算是读书不好，可骑射却精湛，跑马打猎之类比那些普通官宦或者寒门学子们厉害多了。 “大哥哥，他们在说什么？”许菡听得一头雾水，而且怎么似乎还赌上了，许菡有些怀疑地看了看自己所在，这是书院吧，不是赌场。 凡文武七品以上之子，勋官三品无封，四品有封，入五百人外，可以庶人之子俊异者入八百。 许蔚见妹妹好奇，便拉着她的手，“走，我们过去看看。” 走得近了，就见这一处青石桌前或站或坐围了十几个学子，看模样都有些吊儿郎当。想也是，能设出赌局并参与的能是什么正经乖巧学子。 “这个我知道，那小子比咱们小了好几岁，就已经开始熟读中庸了。” “自然是我家亲戚有在青鹤，听他说的，那林漠如今在青鹤书院可是个小名人儿，不仅课业和旬考成绩好，还通法学。前段时间还出了起子事故，差点被毁了容，哦，对了，那小子模样长得可极好，骑射身手也不错……” 许菡听着这些杂七杂八的言语，精准地从中提炼到自己熟悉的人，抬头去问，“阿漠的书院也大比，他也参加吗？”若是没听错那几个学子议论，就是这回事。 再听听那两个学子议论的声音，忽然想起一句人怕出名猪怕……咳，比喻有些不当，她忙板正思想。 许蕴笑着道：“是听说今年四门与青鹤书院比试，阿漠若是课业优异，想来会参加。” 这么大的事，怎么也没见他说一声，“是不是还没定下来？” 他摇了摇头，看了眼不远处，“咱们走开些这边，我看到助教带人往这边来了，这群小子要被逮了。” 许菡看着这像极了教导主任抓逃课学生的一幕，忍不住捂着小嘴笑出声来，“还挺好玩。” 虽然外来家眷可参观国子监，但也是分地方，比如祭酒博士们办公所在和藏书馆处等不可随意靠近，但许菡也逛得心满意足，过足了参观学府的瘾。 她是看到张尽学从国子监里被人叫出来，悄悄跟过去听了一耳朵赶紧回来。 “是，”石榴悄悄往不远处一道巷子指了指，“才进去没过久，估计还没离开。那女子婢子瞧着像是那次去张乘黄署令家时，跟在张二姑娘身后的那位。” 许菡往那巷子处看了眼，拉了拉许蔚衣袖，“大哥哥，我发现了点事，往那边去看一眼。” 许菡一想，也行，“我们悄悄地过去。” 待到了那巷子口，许菡就拉住许蔚，自己小心地往巷子口里望了一眼。 许菡又仔细看了看，没错，是有些不耐烦，只那表妹低着头看不到。 “那是张府的？与他一起的女子，阿菡认识？”许蔚看清人后，便拉着妹妹离开些巷子口。 “知道，是与张尽学相好的表妹……” 许菡眨巴着杏眼，很是无辜，“实话的，他们俩都被捉，奸，在床了，当时我们就在外面听……” 还听到，听到什么了？许蔚不敢往下想象，心中已经对张尽学和那什么表妹生出怨气，这不是污了自家小妹耳朵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