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前暖,雪后寒,外面太冷了,进屋吧。”身子才刚刚转好,又有精神折腾了。
边走边说道:“自你提了之后,许来金便带着人去海边寻它了,他在那待了两旬有余,反复试过许久才做出来你所言的墙体。但更重要的是,来金在那里偶然发现了一种白色的岩石块,炼化之后黏度异常之高,且坚实无比,可以说是刀剑不入。”
“下雪之前不久,上谷关整条防线的围墙都以这种石料混合加固,此法已派人秘密送往京都,圣上自有定夺。”
若娘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永业那么多的探子渗入了元起,抓哪能抓的尽,最可控的做法还是将秘密握在自己培养的绝对放心的人手里。
若娘对朝廷用甚么样的手段来虏获人心不感兴趣。
只要最终能落到实处,便足够了。
......
直到大年夜,张景彦都一直待在悦家村,带着老四,早出晚归,除了一日三餐不落下,若娘全然见不着人。
她也不管,带着大丫和柳氏她们将家里全都打扫了一遍,之后就开始准备团圆夜的饭菜。老三在院子里劈柴,若娘她们在厨屋里择菜,洗菜。
张安青带着小霜儿和家里的几个小娃子玩在一起,老二在炭火盆上架了个铁圈,放着红薯在烤,焦香扑鼻。
张景彦过来后,父女俩也不知道聊了甚,颇有些水火不容的架势。
若娘好几次看到张安青偷偷摸摸地藏着一款男式的大氅在缝制,每次张景彦进屋后又装模做样地换成霜儿穿的小袄慢慢地缝。
见面了也不搭话,让若娘难得觉得摸不着头脑。
老二自那次被罚跪之后,安生了不少,看张安青安安静静不作妖,偶尔还帮他顾着新儿,倒是多了几分把张安青当做家人的真心。
若娘正指挥他炒长生果,连着外壳和沙子一起炒,铲子碰着锅边刺啦刺啦的,老二抬头擦了把被热气熏出来的汗,先是偷偷看了看外头,神神秘秘地对若娘说道:“娘,你还不知道吧,你发热的那日晚上,将军过来看完了你,还去后院把霜儿她娘训了一顿,训得可狠了,人都哭了!”
若娘坐在灶膛前往里塞木材的手一顿,斜了他一眼:“她在后院,你在前院,你怎么知道的?”
“我不是去看你的吗?”老二顾着锅里,没看到若娘用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他的目光,还接着说,“将军也到后院去看你了呀?”
“就在后院的走廊里,我好像听见将军问霜儿她娘,怎么没去帮着照顾你,说她不懂事哩。”
原来是这样。
加好了柴火,若娘起身站在灶台边一会看看锅,一会看看忙碌的老二,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等炒好了长生果,若娘将三牲准备好,让老二领着老三老四老五去村里祠堂祭祖,虽然这里面没有云家也没有许家的祖先,云家早死绝了,许家村在洪水里泡烂了,来祭祭英雄,是应该的。
村里人三三两两的拎着菜篮子过去,看到云家几兄弟没有不笑着打招呼的,经过了钱婶的事,老二老三跟村子里的汉子们倒是慢慢熟稔起来,一口一个张哥,李哥的。
老四一声不吭地跟着哥哥们走,背后挺的笔直,常年练武,个头猛蹿,已经是兄弟几个里最高的了。
他手里拎着娘和大姐,三嫂叠好的金元宝,准备等会烧给祠堂里的祖宗们,抬头就看到张得发和他的幺女银花从祠堂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