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业送到元起的探子,每个人的身上都有一个小的刺青,我们在绝大多数柳家人的身上都寻到了这个刺青。”
“老三媳妇儿她们也...”
“并无。”
“你去过柳家村,有没有觉得柳家哪里不对劲?”张景彦提点她。
若娘皱着眉,当时去接柳氏爹娘本身就很着急,去了之后也没待得太久,唯一让她有些违和的不过就是屋梁下附庸风雅挂着的一个红色香囊,因为跟屋子不搭,她特意看了两眼,刺绣的针法也是她不曾见过的。
那个香囊的样式,她后来似乎又在哪里看到过。
想着,若娘有些困意,张景彦便不再绕弯子。
“柳父曾说,他家房梁下的香囊是他娘临终交代,要世世代代挂着的,一个穷的连饭都快吃不上的人家,哪有心情风花雪月?”
“香囊里也无传家宝,何至重要于此,直到...乌乐蓉去了永业,给安青捎过几箱物件,里面便由如此样式的香囊。”张景彦提到乌乐蓉名字时,不由顿了顿,下意识看向了若娘。
若娘也正抬眼看他,眼中带着几分笑意。
张景彦放在身侧的手动了一下,才接着道:“也是那时候,去查的人大胆地猜测了一番,很快得到了证实。”
他怕若娘担心,又补充了一句:“柳家人哪怕有永业血脉,他们从未叛离过元起,不必忧心。”
若娘哪知许云氏娶个儿媳妇都能摊上这种事,她能忧心个甚?
她想到了另一层:“你说柳家村其实就在悦家村的山后?只是这个山绵延得太远,所以我们只能绕道过来?”
“那是不是有可能这个地道,就是柳家村的人挖的呢?”若娘转了下眼珠子,又问了一句,“挖到悦家村又是为何呢?”
她又看向羊皮堪舆图,伸手点了点悦家村,看着洛州府的位置,再点了一下洛州府东南不远的地方,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张景彦闭口不言。
她在心里补充了一句,直指京都啊。
此话不该说,也不能说,便按下不提。
若娘便跟张景彦说起她无意中走进枫树林,遇见钱婶,并承诺她的事。
说着说着,恍然惊觉,竟有种冥冥中自有注定的宿命感。
“张将军啊,你说咱们相识算不算是你我的幸运啊?”若娘困的坐不住了,人躺平了窝在被子里,在昏昏沉沉中,嘟囔了一句,说完闭眼睡了过去。
张景彦替她按紧被角,坐在床边看了她良久。
直到老三又一次偷摸着从门外探头,他才觉察夜色已深,轻手轻脚地起身,转身时,微不可闻地说了句:“是我的幸运,也是天下百姓的幸运。”
是元起朝千千万万人的幸运。
张景彦走出里屋时,许久不见的白虎崽子,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闻到张景彦身上熟悉的味道,亲昵地在他腿边蹭了蹭。
张景彦伸手拍了拍它的大脑袋:“保护好她。”
“吼!”已经长大了的白虎扬了扬头,一副不用你说我也知道的模样,甩了甩脑袋,慢悠悠走进里屋,躺在了若娘床边的脚踏板上,闭上眼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