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下去吧。”
“属下告退。”
张景彦将打结的长发散开,铺在水面上,可以看到黑发中夹杂的丝丝白发。
先前似乎也有,若娘出事那段时日,白头发跟发疯了似的长。
现在他跟若娘站在一起,说是父女都没有人会怀疑。
抹着皂角的手顿了一下,永业的人到现在都不死心呢,还想查她?
永业如今,朱丘风已死,永业王是个整日沉迷在酒色中的糊涂蛋。
让一个宦官掌握军权,亏他想的出来。
还算有点脑子的,就是金家的这一对兄弟了吧。
金家在永业的地位等同于镇国将军府。
永业金家人,元起张家人。
世世代代都是仇人。
张景彦要做的,就是让金家人,让永业在元起朝永远的消失。
......
第二日,天色尚早,张景彦穿上朝服上早朝去了。
敏儿继位已有些时日,也不知道如何了。
“上朝!”宦官独有的奸细嗓音,打破了正德殿的昏昏沉沉。
元敏刚坐下,就发现今日殿中与往常不同。
各位官员的眼神,不自觉地往一处看。
他也看了过去。
舅舅!
是舅舅回来了!
这身银灰色的盔甲,还是他专门找人给舅舅做的呢。
众人看不出元敏面上的变化,心中不由嘀咕。
他们最近可听说了这位镇国大将军不少的事情。
绿云盖顶了咯。
娶的妻子大婚前就有了身孕。
生完孩子后,将别人的种扔在将军府,自己跟着情人跑了。
冤大头大将军,抚养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闺女长大,还嫁到了侯府。
现在好了,妻子带着情郎和女儿在将军府过日子,显得大将军跟个外人似的。
“有事启奏...”
站在元敏身旁的太监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刘御史给打断了。
“圣上,臣有本奏。”
“刘爱卿请讲。”
“圣上,近日京中有传言说,镇国将军府的女主人,背着将军在府中养了个情郎,这事臣听着,跟说书的似的。”
“臣觉得乌夫人作为当朝太傅之女,不可能做这种有违妇德的事情,还请圣上明察。”
刘御史这人,在京中出了名的敢说话,他一开口,站在张景彦身后的武将不自觉的往前走了一小步。
再听到后面一句,又默默地退了回去。
啊,原来刘御史是将军的人啊。
有不清楚的甚至,挠了挠头,以前将军来上朝,哪次不被刘御史拐着弯的骂?
这次竟然帮将军说好话了?
“刘御史这话不对,小女未出嫁时,学的是女戒,修的是三从四德。”
“这嫁到了将军府,性子才有所改变,老臣原本还想问问大将军,是为何呢?”
太傅乌宏义朝着元敏拱了拱手,慢条斯理的开口。
意思很明白:我女儿在家被教的好好的,一进你将军府的门就变成了这样,谁知道是不是你将军府给嚯嚯成这样的?
乌家一派的那些人跟着点了点头。
这武将啊,都是莽夫,成日里打打杀杀的,一个娇滴滴的娘子嫁过去,还能有甚指望?
“太傅大人这话,也不是没有道理。”张景彦扫了眼刚刚跟着点头的众人,咧嘴一笑。
“圣上,臣这几年在上谷关,看着手下练的兵,心中有些想法。”
“哦?张爱卿有何感触。”元敏一直听着没说话,直到张景彦开口才应和一声。
“圣上,上谷关的熊娃子们日日被压着练功,一个个都跟个熊崽子似的。”
“臣今日一看,跟咱们殿上风流倜傥的文臣们,可真是没法比。”
元敏跟着点点头,不说其他人,就他舅舅这个块头,往这殿中一站,就没个比他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