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活着,太累了。
迷迷糊糊间,偶尔还能听到几声问话。
原先还能感觉浑身都疼。
不知道过了多久之后,就感觉不到了。
“朱老,想不到这个妇人嘴还挺硬...”
几日过去了,哼都没哼一声。
“要不是这样,在她第一次给张景彦提供提供高产粮食的法子的时候,咱们就能把她抓过来了。”
“放火烧不死她,自己能先预见,设计假死。”
“整她前夫,她都能全身而退。”
“这次要不是有乌乐蓉的人透露,谁知道她一个妇人,敢跑到上谷关?”
“张景彦估计想不到,他的这位夫人,才是最希望他死的人。”
“那这位...既然她甚么都不说,不如就...”此人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杀了吧,可惜了,不能为我所用。”朱老叹气着摆了摆手。
张景彦还真的是气运加身,总有人护着他。
“是。”
“金将军,不好了,有人打进来了!”
“张景彦?”朱老往前走的脚步停了下来,转头看了眼被绑着的人。
好啊,很好!
“把她带出去,咱们去会会张将军。”
人一旦有了软肋,就犹如天神下凡,注定一无是处。
......
“都住手,张将军,上次你孤身前来我永业,带走了个人。”
“这次,带着这几个人来,是不是真的觉得我永业无人了?”
“朱丘风,放了她。”张景彦盯着被放在门板上的人,半天了,连手指都没有动过。
心下悲凉,他到底来晚了。
“张将军,算下来,咱们认识也有二十年了,老夫可还从未见过你这样的...紧张?”
“啧啧啧,早知道是这样,老夫就不下这么狠的手了。”
“说吧,怎么样才放人?”
“方子交出来,并承诺十年内不得对永业发兵。”
“痴心妄想。”傅慎之在边上嗤笑了一句。
“朱丘风,她确实对元起还有用,所以你才有资格站在这里跟本将军说话。”
“但,十年内,元起必会拿下永业,完成一统。”
“你...大言不惭!”朱丘风气的手都抖了。
“天开始冷了,永业的百姓,每年最惧怕的寒冬即将来临。”
“听说,每年寒冬,永业冻死饿死的百姓,可比在战场上死的多多了。”
“这才抓住个会种田的妇人,就以为是个宝。”
“是吗?”朱丘风红了眼。
“将人拖过来。”
“老夫还就不信了!”
“是。”
后面的人,一左一右,拖着云若的手臂,将她拖到了朱丘风的面前。
原本上面遮着的白布被拖拽下来。
露出被打的皮开肉绽的手臂和已经开始溃烂发臭的双腿。
腰部以下在泥土上摩擦着,凌乱的头发遮住了脸。
两人随手一松,人就仰躺在了地上。
双眼紧闭,几乎看不到胸腔的起伏。
傅慎之看着她,很难想象这是之前还在他面前,吃饭吃的很香的那个妇人了。
他侧头看了眼张景彦,只见他双眼出神地看着前面,视线并未在地上的人身上停留。
心中不由隐忧。
人可别在这时候出岔子。
朱丘风笑呵呵地走到云若面前蹲下,甚至还伸出脚踢了她两下。
“抱歉啊,张将军,手下的人不知轻重,恐怕只能还你一具尸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