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个心上人本身也是个秀才,可惜脾气太直,得罪了镇上的富商,这才被诬陷流放了。”
“许二柱做了甚好事?”
“他跟工头合谋,将一块不知道从哪捡回来的玉佩,放在了那秀才的屋子里,后来秀才被人赃俱获,活生生地打死了。”
富婶抹了抹眼泪:“那小伙子可是个不错的人,我们这饭堂刚开,他经常带着老汉和小姑娘来吃口饭,原本他只判了流放三年,时间一到,就可以回家了。”
“后来啊,不知怎地,老汉在挖河道的时候,意外掉进河里淹死了,就剩小姑娘一个人。”
“小姑娘是跟着来的,本身没犯事,但家里亲戚都死光了,也没地方去。”
工头上面的人,做主给了小姑娘四两银子的体恤银子。
两条人命,只值四两银子!
“我看小姑娘可怜,就想把她安排在这跑跑堂。”
“那天,小姑娘跑过来跟我说,她亲眼看到许二柱将她爷爷推了下去,还使劲按在淤泥里...”
富婶说不下去了。
“若娘啊,你说怎么就有这么狠的人呢?他夜里做梦,都不会吓醒吗?”
云若不知道怎么回答。
“再后来,小姑娘就跟着我们,那段时间,冯丽娘那不要脸的小娘皮天天来这里吃饭,渐渐地跟小姑娘混熟了。”
“也是怪我,没有防备心,大概过了一个月,有一天,小姑娘突然不见了,我和大头爹他们找遍了地方,没找到人。”
“哎...”
“大约过了三天,不知道是谁,翻地的时候挖的深了,趴出来一具赤裸裸的尸体。”
“小姑娘死的惨啊,浑身都是被鞭子抽的印子,嘴里的牙齿全被打掉了,手脚也被打断了。”
“我当初自责了很久,小姑娘既然跟了我们,我们没有照顾好,让她被人给糟蹋了,我多大的罪过啊。”
“大头媳妇也是那段时候才瘦下来的,小姑娘死时的模样,一闭眼就在我们脑中晃荡。”
天色渐暗,风中带着沙土的气息,吹动了门外的旗子。
云若抬头看去,北方的天,似乎更黑更暗。
“小姑娘闺名叫琼花,听说是她娘给她起的,她娘生她的时候难产没了,她爹被征兵,上战场也没了。”
“小琼花笑起来脸上有两个小小的涡,梳着两个麻花辫,大大的眼睛,刚开始见着我们的时候,还害怕地躲在她爷的身后呢。”
“也不知道那些畜生欺负她的时候,她该有多害怕。”
云若听着,眼前就出现了一个穿着灰色上衣加同色襦裙的小姑娘,歪着头,冲着她招手。
“富婶,琼花的死,跟许二柱有关?”
“我原先不知道啊,只是冯丽娘自琼花没了后,也不来我这饭堂吃饭了。”
“上谷关出了这样的人命,连傅将军都惊动了。”
“一通彻查之后,才知道就是许二柱接触的那个工头干的事,他这样的自是逃不掉军法处置。”
“临行刑之前,工头承认的,是许二柱将人送到他的床上的,为的就是以后不做苦役,改成假装种种田,撒几个种子的轻松差事。”
“按说啊,这事许二柱也逃不过干系,三条人命啊,全有他的手笔。”
“但工头的人头被砍了,许二柱却是半点事都没有。”
“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就要祸害一千年,他去山里挖野菜,救了个女子和她的情郎。”
“一问,才知道是太子太傅的女儿。”
“你说,他怎么来的好气运,青山上救了县令老爷,这里救了京中大人物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