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想问大家伙一个问题,入冬到现今,各位进项几何?”若娘丝毫不慌,让利可解决的问题,就算不上什么大问题。
她做了这么长时间的准备工作,还能因为几个无赖在中间蛮缠就被搁置了?
不存在的。
“冬日里哪有甚么进项,能活着就已经谢天谢地了。”村子不大,消息传得快,来的人中自也有上了些年纪的,说起寒冬腊月,就止不住的叹息。
寒天,对穷苦人而言,就是一道坎。
“老妇可将方子交予里正,由里正分配,多少也算给村里人添个进项。”
“只是,这和离之事...”
“和离之事不必再提,老夫不同意。”反了天了。
许二柱此时哪还顾得上躺在地上的冯丽娘,光一个云氏就快气死他了。
“那...里正您怎么看?”若娘懒得看跳墙小丑,双目直视许成。
许二柱还没看明白,这件事到如今的地步,早不是老许家的家事了。
若娘将关乎全村利益的事情摊在眼前,给他们自己来选。
“老太太,您这是...”把他架在火上烤啊。
果然就没有云氏老太太吃亏的时候!
“许叔,这有甚子好选的,肯定是方子重要啊,我娘可就是去年下雪天没了的。“
“人去了,家里连买薄棺的银子都拿不出来,我对不起我娘啊!“
”这要有了银钱,寒冬里做足准备,老爹,老娘也不至于冻死,乡亲们,大家说是不是?”开口的是一个孱弱少年,面色蜡黄,年纪轻轻,两鬓已然生了白发,单薄的腰身,松松垮垮披着一件破旧的麻布衣裳。
少年名叫许笑,一年前爹被抓了壮丁参军去了,一直没消息。
娘生了痨病,在去年冬天没了。
自己一个人住在村头小破屋里,是做梦都想能挣点银钱。
“许小子这话说的对,哪有人会跟银子过不去。”
“小瓜娃子不懂事,自古夫妻和离才是大事,怎能被一介妇人指手画脚。”
饿死事小,失节事大。
年老一点的,把那丁点的颜面,看得比死还重要。
这是若娘一早就预料到的结果,不然,她想和离,光闹腾就能烦死许家村的人。
利诱才是最直接的办法。
若娘笑了笑,她可不是让他们来议事的,她只是通知他们。
“老太太这事事关体大,老夫要回去跟族中长辈商议,你看...”
\"明日一早,老妇没有收到里正答复的话,此方子,就卖于镇上石掌柜了。”若娘无所谓的摆摆手,她相信里正是聪明人。
“许成,这事不成。”眼见许成要走,许二柱掀起衣袍,小跑过去拦在了大门口。
“二柱,事已至此,你还是看开点吧。”许成叹气,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许二柱脸上涨的通红:“好啊,你们这帮见利忘义的小人,一点蝇头小利便可收买,云氏如今敢有此举,日后你们的媳妇儿谁不是有样学样。”
“自古红颜多祸水,女子本该以夫为纲,如今看她们骑到你们头上,竟也无动于衷?”
“说不定下一个有此遭遇的便是你们自己!”
许二柱毕竟读了几年书,很快就想到应对之法。
要是全村男人都不同意,她云氏还能翻出什么浪。
若娘嗤笑,有件事许二柱想来是忘了。
“可是许童生啊,咱们村也没谁像你,有两个媳妇儿呀?”有直肠子的,不知道是处于甚么心态,当着许二柱的面儿就回了一句。
说来说去,这件事的起因还是在许二柱身上,有些心里门儿清的小媳妇儿,大婶子站在旁边看着,云氏和离,本就是早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