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说真话？ 说着，他看向关有福，“有招就使出来，我接着就是。畜生不如的东西？呵……好好保重。” 关有寿充耳不闻，拎着篮子出了堂屋。 “这死小子，就说这么几句又开始耍脾气，都是你酿给惯的！还吓唬长兄，老子就瞅瞅他敢不敢1 惯，这字用的妙，可不是她时如撒泼“惯”他，时而眼泪“惯”他；时而温言“惯”他…… 关大娘紧拽着儿子的衣角，跌跌撞撞地跟着关有寿到了篱笆杖子门口，不能撒手，松了这儿子也没了。 关有寿停止脚步，深吸了口气，转身揽着老娘疾步往外走。 男人有泪不轻弹。 三岔路口，四下毫无遮掩，北风呼呼作响，更是毫无人影。 一对母子静静地站着。 他认真了，所以输了！ 关有寿极力眨眼，想眨去眼里的模糊一片。 关有寿退后一步。 “说这些有啥意思？”关有寿使劲地搓了把脸，“我想知道当年到底是咋回事，你会说真话？” 关有寿勾起嘴角，拍着自己脸，“小时候看不出，现在也看不出？谁都哑吧吃馄饨——心中有数。” 关大娘双手抓着他的手，“你真是你爹亲生骨肉。” “三儿－…” “但我不是你还债工具。” “只怕你没命要。” “还有谁知道？” 关有寿拽紧了双拳：“除了我姥，还有谁知道？” “你真是你爹亲生骨肉。” “老娘死给你看。” 关大娘垂下了脑袋，“没了，就你姥。” “不准说你姥，都是我错了。” “是我想那些人死，没有那些人逼着，你姥也不会带我姐妹俩当奴才，我也是好人家的姑娘。” “你姥不想我做小，她趁着救了老太太一回，就提了她看中一个人，匆匆忙忙给我配一门亲。” “偏偏让我看到了那一家人。我忘不了当初你姥爷走了，你姥抱着我，是咋被他们逼得走投无路。” “他答应了，没有两三个月，我的仇也报了。他又急匆匆地回去，我以为我们的交易也就完了。” 关有寿猛地站起身，“这么说来，我不光替你背罪还债，还帮你报了深仇大恨。好，很好，我也没欠你。” 关有寿闭了闭眼，盯着她，咬牙切齿道，“我得有多傻才会一直信你？你去死吧，别让我见你一次，恶心一次。” “你不会死，你也舍不得死，你最爱的是你自己。你敢说生下我没有其他心思？可惜他只想带走我。” “呵……”关有寿一脸讽刺，“那你为何不带我走？说来说去，你想两头吊着，既想要名声又想要实惠。” “可惜，世事难料，你绝对没想到，那人一走，很快天下大变，他再也没来，你再也捞不到好处。” 关有寿掰开她一根一根手指，拔出自己脚，“行了，再哭就糊弄不了那个蠢蛋，当不了你的贤妻良母。” “放心，我会给你养老。”关有寿指了指远远走来的关有全，“你亲儿子来了，不用担心没人给你养老。” 看着她一听到喊声，立即抹去眼泪站了起来，关有寿冷笑一声，转身快步离去。果然没再挽留他。 有人一出生，他就注定是她心头肉；而有人一出生，他就注定是她手上一把刀，一旦刀锋不利，他的孩子也成了先放弃对象。 昏迷不醒的倒没事？ 关有寿敞开了外棉袄，仿佛如此才能散去满腔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