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小葫芦 一到后面东屋,她立即将地瓜往叶秀荷手上塞,“娘,先吃两口。” “娘去蒸个鸡蛋糕,你乖乖在屋里等着。” 叶秀荷迟疑一下,点了点头,抱起她放在炕上,将针线笸箩挪过来,拿起鞋底,失笑地夸道,“我闺女的手可真巧。” 叶秀荷闻言乐得用额头顶着她的小额头直笑。 “我也要玩。”关天佑可听不懂这酸溜溜的话,小身子朝炕上挣扎着,“娘,我头上痒,你快替我瞧瞧是不是又长虱子。” 关有寿将儿子塞到炕上,走到木桶前,蹲下伸手搅了搅,暗自闷笑:这傻媳妇,想吃独食咋不让大中媳妇带回去? 想到这,他抱起闺女,提起木桶往外走去。还是别火上添油,毕竟那是他亲娘,万一气得中风可不得了。 叶秀荷见状摇摇头。不是值钱的东西,想要回头她还能捞一点。自家男人既然拎出去自然有他的道理。 “爹,娘,歇着呢。” 倒是关大爷磕了嗑长烟斗,“有事?” 关大娘嗤之以鼻的哼了一声,“我倒不知道原来这些还是值钱玩意儿。” “哼。你先揍你自个还差不多。” 说着,他探出脑袋往关大娘那边伸出,“来,你使劲揍,可不能让我娘气坏了身子,回头还不得我这儿子心疼。” 关大爷翻了个白眼。 老人偏老大宠老幺,他还是少说几句为妙。 关有寿从裤兜里掏出一小把毛票放在炕桌上,果然他娘停了手上的活,他爹也不往烟杆子塞烟丝。 “这儿还有三块四毛八分,娘可收好了,我身上真一分一厘钱也没了。” “六块多点。娘你是不知道,打昨儿起,在城里我是饿了都往嘴里灌水,没粮票更怕花钱。” 老话说“老大精,老二憨,老幺娇。” 关有寿先叹了口气,轻轻触摸着闺女脑袋上的绷带。嗯,下回去换药再让老大夫给多绑几条。 关有寿紧皱眉头,又是叹了口气,“爹,娘,你说我闺女咋就这么多灾多难呢,偏偏这孩子又心善。 你们说对不对?可这傻丫头倒好,醒来后还问我她三姐有没有流血?我一摇头,这小不点还傻乐个不停。” 关有寿又是叹了口气。 “孩子这么想也是对的,啥是骨肉血亲?可我就是担心她往后还是这么不要命。教是没法教,总不能让孩子以后见死不救,是不是?” “爹……”关有寿挪了挪屁股蹭到关大爷身边,附耳悄声问道,“我小时候的那个小葫芦还在不在?” “就是老和尚给我的那个。当初你说在屯里,我一个小孩子戴着太打眼,特意替我收起来。” 关大爷迟疑了一会,“你是想给安安?你没戴不是也没啥,啥护身符都是骗人的。现在不是都打破封建迷信?” 关大爷恼羞成怒地用烟杆子敲了下他脑袋。他就是有这想法,可这混不吝要是一旦发觉还不得捅破天? 当时好像还给孩子戴了一晚,结果没一点用。既然老三要了就还给他呗,要不然这臭小子有得闹。 又用一把小锁打开,飞快从里取出一个白玉小葫芦后,合上麻溜塞进柜子,锁上后还不放心地往外拉了拉。 关平安瞪着熟悉的小葫芦,整个人僵在那。 就是没上手,她都不会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