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筒继续道，他的眼睛，像是被血填满了：“像这样的星球，你毁掉的，不只是一个。封明赭，你承认你犯下的罪孽吗？” “父亲！”封成瑜再忍不住，出口叫道。 老筒笑了。“好啊，我们的演员拒绝认罪，这要怎么办呢？”他说，恢復了那种优哉游哉的语气。 老筒就把之前封成环用过的那把枪，又递到了封明赭的手里。他说：“我信奉一句话，血债血偿。既然你把我全家都杀了，现在我也给你一个机会，你把你全家都杀光，那我们就算两清，我放过你，我二话不说马上就走，怎么样？公平吧！” 舞台上安排着很多扩音器，现在，这话就传到了所有人耳边。 “转转，那是老筒的仇，也是他想要的报仇方式。他是那个失去了所有的人，我没有资格命令他收手。”封成璟道，“况且，我还没有开始发疯呢。” 这还不叫发疯吗？那封成璟还想做什么？ 然而封成璟说得对，老筒是那个失去了所有、前来报仇的人，迟琼若是站出来，他站在什么立场？ 他有些惶惶然地看了看枪，又看向了坐在台下最前面区域的，他的家人们。 而封明赭迟疑着，犹豫着，却又真的，一步一步地往舞台边上走。 “父亲要做什么呀……”封成璃小声地说，孩子眼睛里已经蓄满了眼泪。 女人直接站到了自己的两个孩子前面，对着封明赭，非常坚定地说：“你真的要听那个疯子的话，对自己的亲人开枪，那就从我开始吧。但是不要催眠自己是为了帝国，封明赭，你是为了你自己，你只是怕死而已。” “我说的是事实。你代表不了帝国，你的存在也不能给帝国带来任何的好的影响，你真的在意帝国吗？还只是在意你自己？”方染夏的声音仍然很稳很镇定，她直视着封明赭道：“你可以杀了我，但是别对你的儿女们举起枪，他们不该是你的牺牲品。” 封成瑜踉跄了一下，甚至需要依靠旁边陆洺风的搀扶他才站得住，他不可思议地睁大眼：“你在说什么？封明赭，你在说什么？” 迟琼的第一反应是转头去看封成璟。对方的脸上，是一种，他没见过的表情。 “转转，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恨他了。”封成璟说，“我一直以为……她是我害死的。” 迟琼不忍起来，他抓住了封成璟的手。封成璟死死地攥着他，好像掉落枯井的人，抓住了一根上方垂落下来的绳索，那里寄托着他爬上去的全部的希望。 “都够了！”封成环道，她直接走上前去，注视着那个名义上的“父亲”：“你想对我们开枪吗？就为了一点点活下去的可能性？封明赭，你就是个最卑劣、最自私的败类！” 封成环闭着眼站在原地。 老筒给封明赭的枪，是空的。 封明赭的面色上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他扔下枪，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块菱形的红色晶体，精神力认证成功，那块晶体被点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