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安陵容来了,他招了招手。
江来福出去,开了养心殿的门。
安陵容款款入内,到了皇上跟前,就自觉跪在了下首。
皇上抬眼一看,安陵容未插珠花,长发披在脑后,只穿了一身素衣
。
眸中带泪,身形单薄,鼻尖上还有些通红,一脸泫然欲泣。
“汀贵人,你这是?”
“皇上,嫔妾有罪!”
“今日脱簪请罪,还请皇上重重责罚嫔妾!”
这话一出,倒让皇上更加摸不着头脑。
近日后宫之中,也没有安陵容的事啊!
皇上疑惑之际,安陵容一脸愧疚之色:“嫔妾得皇上圣恩,才得以入宫侍驾,但今日有一事,事关重大,嫔妾思来想去,自觉对不住皇上。”
“嫔妾要告发,安比槐在前朝结党营私,收受贿赂。”
安陵容此话一出,皇上心惊,沉声问道:“汀贵人,你可知你告发的是谁?”
“嫔妾知道,嫔妾告发的是松阳县县丞安比槐!”
“嫔妾这些日子夜不能寐,前些日子收到了娘的来信,在信中提及此事。”
“嫔妾日日愧疚,又见皇上好几日都疲惫。”安陵容边说,那眼泪就如断了线的珍珠,一滴滴落在手背上:“虽然安比槐是嫔妾的爹
,但嫔妾如今入了后宫,便只能以皇上为天。”
“虽为后宫女子,亦知晓忠君爱国这四字。”
皇上被安陵容这一番说辞打动,若后宫宫妃人人都如同安陵容一般,那前朝将会少了多少肮脏?
他从龙椅上走下,一把将安陵容扶起,又取了件披风,给安陵容披上:“容儿,纵如此,你也不必只着素衣走来,你也不看看如今是何天气?”
安陵容复又跪下:“皇上,天子犯法和庶民同罪
。”
“身体发肤,受于父母。”
“世间事难两全,嫔妾这般做,能宽宽嫔妾的心。”
皇上叹了一口气,打安陵容入宫以来,见她有些小家子气,没想到却看错了,她心中将自己看得比天还重。
在大是大非面前,她心内却十分清明。
后宫女子入宫,多半要靠着家世,就算知道前朝有些什么事,谁会敢真的将此事和自己说?
看着面前的安陵容,此时的皇上拥了安陵容入怀,安陵容躺在充满龙涎香味道的怀中,她轻垂睫毛:“皇上,嫔妾还有个私心。”
皇上听到这,面色又开始晦暗不明,有私心?有什么私心?
难不成她告发她的父亲是为了别的?
安陵容的声音将皇上的注意力拉了回来,她小声的道:“嫔妾家中还有娘和弟弟。”
“幼年时
,嫔妾的娘为了供养爹读书,对着油灯刺绣将眼睛生生熬瞎了。”
安陵容思及此,却真的红了眼眶,这么多年来,受的委屈,她决了堤,也破了防
。
她禁不住泪水涟涟流下:“嫔妾如今在宫中,鞭长莫及,家中幼弟还有娘,嫔妾知道今日告发,父亲的官做到头了。”
“没有家世,能陪在皇上的身边,嫔妾心甘情愿,只是、、、、、”安陵容没往下说
,只小声抽泣着。
皇上蹙紧了眉头,原以为安陵容小家子气,是因为她爹的官不高,没想到却是这般?
他将安陵容的手放在了手心之中:“容儿,你一定吃了许多苦!”
安陵容眼角带泪,还笑着摇头:“不,嫔妾不苦。”
“嫔妾从入了皇宫的那天,就不觉得苦了。”
皇上看着面前的安陵容,想起了自己,从小在德妃那处,也没得到应有的疼爱。
如今见了这般的安陵容,全心全意为着自己,但安比槐若真的收受贿赂,不处罚也无法震慑前朝。
思来想去,此事交给瓜尔佳鄂敏去最是合适。
让瓜尔佳鄂敏暗中保下安陵容的母亲和幼弟便是,科举入仕已然不可能了,保他们一世无忧,带着富贵倒也不难。
他拍了拍怀中的安陵容:“容儿,你既都为朕这般,朕又如何能让人看轻了你去?”喜欢穿成瓜6开局就是告发甄?炙酵ǎ∏氪蠹沂詹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