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吹了吹茶水,估算时间。
“伤寒之症,多由牲畜发病感染人,有天气多变,闷热潮湿等原因。”
这其实就是瘟疫,林菱感受过天,那时候就死了非常多的人,痛苦的哀鸣似乎又在耳边萦绕,她继续道。
“人人隔离,再以艾草熏身驱除邪气,将碰过的衣物煮或焚烧,再以普济消毒饮子、麻黄汤、大小青龙汤、桔梗汤等等尝试,对症下药。”
说得简单,却是靠多少大夫们以身试险,才得到的法子。
柳大夫本就僵着喝茶的动作,听完了也久久未回神,最后居然噗嗤一声清朗笑,放下了茶盏:“为何给杨文加淫羊藿?”
他想过这个药方,怕伤了杨文根本,但今日诊脉,却发现其小腹烈火焚烧,是好事。
第二关,算是过了?
林菱松口气,如实说:“杨文体虚,温补五年不见起效,来一剂猛药,能有所催动。”
她很确定自己的方子没有错,这才是大夫该有的气魄,而不是做什么都要来问他一句。
比如杨文,抓药谨慎过了头,五年了,才能得心应手,何况是救人?至于身体,若在那事上也唯唯诺诺小心翼翼吗,久而久之打击信心,自然就要不了子嗣。
“若是杨文能有你十分之一,不至于如此。”叹了口气,柳大夫摆摆手:“行,去吧。”
林菱颔首,起身离开。
下楼后,杨文立马撇下了病人跑过来,脸上的担忧一点不作假:“怎么说?要不然我去跟柳大夫求求情,留你下来当个药童?本来这就缺人,你熬药又好。”
说着他自己都觉得可行,绕过林菱就往楼梯上走。
“没事,柳大夫让我继续跟你学。”林菱不逗他了。
“真的啊?”杨文盯着她再三确定后,立马拉下了脸:“那还不赶紧的?今儿事情多着呢。”
他紧张抬起的肩膀,不自觉收了回去。
二人一起抓药。
昨日就看到林菱的人,今日也不觉得意外,反倒因为她抓药准,速度快,都往她这边排。
抓药就抓了一个多时辰。
抓完药,她又打扫起来,擦得干干净净。
杨文也没闲着,把药柜都擦了干净,把缺的药补齐,正巧站在梯子上的他一眼看到了外面的人,焦急喊:“菱姐,外面有病人,快搭把手。”
哟,都喊上菱姐了,林菱没空逗她,病人已经垮进了门槛,她连忙上去帮扶着。
是一对夫妻,李氏二十来岁,挺着八个月大的孕肚,脸饿苍白,满头大汗,在胯下围着一件衣衫,但依稀能看到血色。
男人叫大锤,约摸三十了,身强体壮的,进门第一句:“快叫柳大夫来,我媳妇儿不能生,还不到时候呢!”
杨文立马上楼去喊。
林菱看了眼杨文,已经扶着李氏先坐下,探了一下脉搏,眉头蹙得死紧,身体很虚弱,不光是李氏,她沉声提醒:“孩子现在心跳十分虚弱,必须赶紧催生才能保住孩子,再拖下去只会一尸两命。”
她可不是夸大。
大锤横她一眼:“哪来的贱嘴子胡说八道,滚远点,我找柳大夫,柳大夫?”
他扯着嗓子一嚎,满屋子都是他粗犷的声音。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