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别人只你姓魏不知晏这事,你怪不了谁,要怪只能怪你以前自己,太过争强好胜,让大家都记住了你。”这一句一句像刀子似的猛烈扎进晏清内心深处,戳破她的心理防线,让其顿感无地自容。吕兰依放肆大笑,尖锐刺耳声音响彻在走廊上,笑到直不起来腰,指着晏清,振振有词道:“晏清……晏清!河清海晏,以为改个名字就可以从头来过?天下太平?你在做梦!你这一辈子活得窝囊,被骗了整整十八年。若是侯府大家哄着你、惯着你,那还情有可原。可是……你爹不喜欢你,没事就打骂于你,府里下人看不上你,议论你没出息。大家都厌弃你,你还是傻傻地认为只求做好让他满意你,原先我以为你是蠢,现在看来。你其实早就明白他不把当做女儿,你什么都不做,甚至自我欺骗。你如今这副模样,这是活该,谁让你原先犯贱!”这些话吕兰依早就想说,要不是觉得自己还有一线生机,她是断然不会说出。谁让她非要带自己来这里看魏玉东,明摆着就是去送死。既然要死了,那有些话就不吐不快。“你看似风光无限,实际上从来都是孤身一人。你小时候保护不了母亲,长大护不住所爱之人,你才是该死之人。若不是因为你,你母亲或许不会下嫁给魏玉东;若不是因为你,我表妹就不会进府,她就不会死。平阳侯家悲剧都是源于你,可你这位罪魁祸首却还好好活着,真是苍天无眼啊~”吕兰依毫无顾忌的话深深刺痛了晏清内心仅剩的自尊心,强烈的屈辱、悔恨涌上心头,那颗七零八落的心绞痛起来,疼得她无法呼吸。对面那双如痴如狂、接近疯癫的目光像千万根齐发钉子,万箭穿心,把她瞬间死死钉在原地,无法移动半分。看似是她赢了,其实她输了,输得一无所有。半晌后,道:“我……曾经是把你当做姨娘,为什么……为什么你们却……”吕兰依仿佛听到天大的笑话,笑到有气无力、扭曲狰狞。“因为你是绊脚石,我有自己的儿子。你自六岁起就读书,难道不知这句‘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的意思?”尊严一次次被践踏,晏清心如死灰闭上双眼,袖子下握紧拳头在剧烈抖动。她岂会不知这句话的意思。是啊,父母爱子,前提是爱自己的子。那字字诛心的烈日灼心之言,让她下定了决心。悠然睁开双目,“看来你是真的一心求死。”吕兰依本以为自己会坦然赴死,可当听到这句不咸不淡话时,还是忍不住惊恐。晏清不在听吕兰依说些什么,用力拽过吕兰依蓬乱秀发,把狼狈不堪的吕兰依拖到关押魏玉东的牢房面前。在牢房内玩游戏的魏玉东被牢房外动静吸引,那位俊秀儒雅的平阳侯现如今满脸污垢,如同整日游街串巷的疯子。而吕兰依不愿意让他见到自己这副人不人鬼不鬼模样,不愿意抬头。魏玉东连滚带爬来到牢门来前,歪头,用手撩开吕兰依枯燥秀发,张口半天发不出声音。吕兰依想要离开,奈何晏清已经控制住她的双手,让她无法动弹,只能任由魏玉东拨开头发。“你是……兰儿,你怎么会……”吕兰依不敢直视魏玉东眼睛,她是爱他的,对他是有情谊,私心只想让魏玉东记住她美貌样子,而不是面前这副鬼样。故此,吕兰依刚才才会说那些话刺激晏清,想要激怒晏清杀了她,没想到功亏一篑。“不,我不是!”死不承认。这一年来,魏玉东被折磨疯了,他不甘心就这样落下帷幕,一直想找机会出去。才在这里故意装疯卖傻,计划等出去后就把心爱的兰儿还有儿子接走藏起来。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一直放在手心里宠爱的人成了如今这模样。那只好把救她这事抛弃。“我们儿子还好吗?”听到魏玉东第一关心的人是儿子,不知怎么回事,吕兰依内心小小失落。“这个,你要问晏清。”她故意加重晏清这两个字。魏玉东懂了,故意嘲讽道:“哟~改名字了,晏清,河清海晏,好大的志向!了不得,真是了不得!”“果然是在装疯。”晏清言语淡淡。魏玉东短暂错愕,她回来了,那装疯逃脱这计划废了,改换其他。“那又如何!律法上可没有写不可故意装疯卖傻,我要被关几十年,难道还不能给自己找找乐子。”晏清毫不客气讥讽回去,“你素来稀罕的乐子我帮你带来,你是不是该好好感谢我?”“不管怎么说,你这十八年来是叫了我,你以后再怎么宽慰自己不计较,只要想到以前你就像吞了一只死苍蝇那样难受。”经过吕兰依辱骂,晏清已经渐渐接受,有些事始终躲不过。与其遮遮掩掩,不如坦然面对。“谢谢你的提醒,爹!”一个‘爹’字让魏玉东怒从中来。‘嘭’地一声,魏玉东额头起了一个包,他本想去抓晏清,结果被她躲过,一时收不住力,硬生生撞到柱子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