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最快速度解开绳子,吕归雁拔腿就要跑,禾玉却没有给她机会,已经跑到前面拦住她的去路。手上、刀上鲜血淋漓,在刚才拉扯中,禾玉发髻被打乱,现下蓬头垢面,通红的双眼紧紧锁定吕归雁,配上她那张因癫狂笑容而扭曲的脸,真如同整日游在街头的疯子。“吕归雁,世子为了你甘愿去死,她连命都可以给你。你是不是为了世子,也甘愿把命拿出来啊~”饿了好几天的吕归雁根本没什么力气,刚才又跟禾玉一番拉扯,她的体力已经到极限,大口喘着粗气。此时,吕归雁又累又饿又渴,脸上、手臂都受伤,狼狈不堪。“她愿意给我,我自然也愿意给她。可我若是死在你手里,你还想回到她身边吗?”她知道禾玉最在意的人是魏澄晏,眼下只能用魏澄晏让禾玉放低戒备。“世子都要死了,我回到她身边有什么用。”前一刻还哀叹伤感,下一刻又立马癫狂,“你够了,别以为说这些我就会放过你。世子不是要随你去嘛,好啊,那我先杀了你,然后再自杀,我要生生世世跟着世子。”饿了太久,脸上和手上失血过多,吕归雁脸呈灰白色,声音也弱了下来。“世子随我去?你什么意思?”原来当日在灵柩山下村庄徒手接那枚暗器时,魏澄晏中了一种奇毒,名叫附骨生,是一种用南疆小虫培育出的一种毒。只要身上有一点点伤口,那毒就会侵入体内,在五脏六腑繁衍,一个月会成茧,半个月后破茧而出,而寄宿者会肠穿肚烂而死。那毒药有解药,只要在破茧前,及时治疗服用解药就会解。而魏澄晏从林枫那儿确认吕归雁没多少时间,她就想陪吕归雁一起死,不愿意接受林枫治疗,后来拿到解药也不愿意服用。这才让禾玉彻底陷入疯狂,她认为这一切都是吕归雁的错。明知道吕归雁没有多久时间,禾玉还是要亲手杀了她才能解恨。“要不是你,说不定世子已经继承爵位。你这种下等人凭什么让世子为其付出,你没资格跟世子死在一块。等你死了,我把尸体丢进河里,让鱼群分食你的身体,这样世子就会永远找不到你。”吕归雁不怕死,但她这一个月生出了私心,再死之前想在见见魏澄晏,那怕是偷偷看也好。自从那次端午后,就再也没有见到她。那天夜里,山洞一片漆黑,她什么都不看不清。“禾玉,我当时让你留在京城,这个恩情,你说你会报答我。”禾玉才不听这些,没有章法挥舞匕首朝吕归雁砍去,猩红眼色像是被恶魔附身,咧嘴一笑,声音尖锐道:“我现在就是在报答你,让你不被病魔折磨死去。”吕归雁满屋乱躲,体力有限,不能在这里耽搁太久。她故意乱走绕到门口,禾玉蛮横乱砍,根本没有细想吕归雁的步伐。禾玉力气很大,她快步上前抓住吕归雁左手,限制她的行动,另一只手快准狠向吕归雁心脏方向刺去。眼看那匕首离心脏处只有一寸距离,禾玉露出阴笑,在她以为成功时,却发现拿刀的手怎么也无法前行。一泄如注的鲜血顺着匕首落下。吕归雁用手挡下了攻击,右手掌心利刃从中被刺穿,额头布满密密麻麻汗珠,唇瓣白的吓人。趁禾玉分神之际,吕归雁忍痛抢过匕首,咬紧牙关把匕首从掌心分离,一脚把禾玉踢开。在刚才乱跑之际,吕归雁拿到禾玉身上钥匙,她跑出牢房里反手把禾玉关进去。地下水牢很大,路线复杂。当时她被打晕,不记得路线,在大牢里瞎闯了好久才出去。这里曾经是岳阳老衙门,曾被晏林一把火给烧了,现在是一片废墟瓦砾,附近没人居住,完全是荒芜之地。不能在此耽误,吕归雁一边扯下衣服包扎,一边往林子方向跑。眼下,她首先要做的是填饱肚子,不然没有力气支撑。好在现在是深秋,野果子很多。在林间填饱肚子后,天快黑了。这里是深山老林,怕有野兽出没,不敢在这里过夜。吕归雁爬上了一颗比较高的大树。天暗了下来,家家户户会点灯,要往有灯火方向跑。西南方向灯火阑珊,那一定是城中。确定方向后,下树拿上一些果子就往西南方向走。伤口没有及时处理上药现在身上好几处都在发疼,吕归雁满头大汗,脑袋昏昏沉沉,整个人如同一张白纸,仿佛风一吹就会散。双腿渐渐没了力气,大口喘着气,有气无力道:“看来,这里是我葬身之地了,可我……”想见一下魏澄晏,想知道她是不是真的中了毒不肯医治,想告诉她要好好活着才是。抱着这个信念,吕归雁再次提步往有灯火方向走。天越来越黑,灯火越来越多,她却像是越走越远,永远无法抵达目的地。迈着艰难步伐,走过的路落下斑斑血迹。她的意识在慢慢消失,沉重双腿似有千斤重担,每一步都十分难行。穿过长长人芦苇地,蓦然间,眼前一片星光点点,自嘲道:“居然看到星河在移动,果真是要死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