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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婵不是扭捏之人，更何况说不觊觎那火肯定是假的。
当下跃上月桂遥扶摇而上，不过片刻便穿进粉烟和白绫交织的结界中。
噗哧！噗哧！
火焰燃烧的声音满是焦躁和愤恨，碧色光晕层层荡开，似乎连空气都因这股诡力而粘稠滞塞。
男人面上是张狂的笑，他手中莲台散发出的金辉将碧光逼退半寸，付出的代价......则是莲台上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纹。
道基正在坍塌。
男人浑然不惧，他用满是赞叹的目光将面前白裙少女打量数遍，声沉如隆钟，却只有孟婵一人听见。
“万年前萤烛神女一力救世，后立宗创派，功德无数，”
“而今，孟婵神女可愿将半阖洲视作布道之地？救我万万子民于水深火热之中？”
布道之地？
若应下，孟婵将与此洲结下无数羁绊，半阖兴盛，则她功德无量；半阖衰亡，则她无尽业障加身！
可......唯有成神者的威望才能力排众议，成为百代子民的精神支柱！
如今不过四阶巅峰的她，能做到么？
白裙少女垂着眼睫，似乎想了许久。
待抬起眸时，脸上扬起一抹比春风还要清浅的笑，却是道：
“我不能给你这个承诺。”
叶知秋的表情有一瞬的凝滞，更多的则是不解。
她怕了？可冠上神女之名，怎能不担起拯救半阖的责任呢？
却见少女面上带着一丝笑意，似在唠家常般娓娓道来：
“我没有萤烛的大义，也没有越神的修为。”
孟婵从不以拯救苍生为自己的道果，她要做的永远只有四字——逆流而上：
“我的心很小，小到只容我看见眼前这条荆棘遍布的幻修大道。”
“我的心很小，小到只容我看见眼前的悲喜，看不见来日的聚合离愁。”
“但我也知道，”
她清亮的眸子中映出的是脚下的锦绣山河，神色有一瞬令人心动的温柔：
“当我成为孟婵那一日起，”
“当我肌肤之下开始流淌人族的血，当我视黄土为家园，我就一定会因这片大地而触动。”
那一日，乔婉棠手提碧火灯盏意欲解封神莲，孟婵明明早已留下三根运桃枝作后手，为何要在那人功败垂成之际才姗姗出手？
她明明不知道碧火灯盏不能破除碣石印，而一旦乔婉棠成功，那么并蒂神莲就是别人的囊中之物。
或许是在赌，
或许，只是因为在那一刻，但凡能击退魔族，是谁出手并不重要。
从思绪中脱身，孟婵一字一顿道：
“我唯一的承诺是，”
“尽我所能。”
叶知秋愣愣的看着面前这位相貌尚显青涩的少女，从她那双清明的眼，他突然明白，孟婵......看得不是半阖，不是九州，甚至不是天玄大陆。
她看的是万界人族的疆土！是九天之中属于人族的每一寸每一厘家园！
“不，”
叶知秋笑了，眼中却泛起湿意：“你的心很大。”
比我们所有人都大。
他举起手中光芒渐弱的莲台：“希望我的最后一丝余力，能够为您的凌天之路做出贡献。”
一掌拍向胸口，鲜红到刺目的心头血浇灌在莲台之上，刹那间金光更盛数倍！碧色光晕则愈发黯淡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