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她一把推开伏在自己身前的人,命令他坐好,忍不住训斥,“你的腿不想要了?”
那么重的伤,竟然还敢用膝盖跪着,支撑身体的重量!
宗守渊灰溜溜低着脑袋,不敢顶嘴。
他的脸是红的,耳朵是红的,眼睛也憋得通红。
看他这副可怜相,年荼心下一软,缓和了语气哄他,“你乖乖坐着,我来。”
反正灰狼现在身体不好,应该很快就能糊弄过去。至于她剩余的药性,忍一忍就好了。
宗守渊呆呆地坐在那里,忽而瞳孔骤缩。
他的一双眼眸中盈满年荼的身影,眼睁睁看着她向他靠近。
人生十余载,他没接触过其他男人爱去的那些地方,连话本都不曾看过,一切全凭本能,懂点但是不多,直到这一刻,才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原来还能这样……
年荼后悔了。
想象中的两分钟解决问题并不存在。
第一次的确和她料想中差不多,可是灰狼只满脸羞愧地颓丧了一小会儿,又满血复活,卷土重来。第二次,就变得不再那么容易对付。
浑浑噩噩间,年荼终于意识到自己上当受骗了。
这健壮的身体哪有什么隐疾?????
十八岁的年轻雄性血气方刚,吃了这么久的补品菜肴,没有一口是白吃的,牟足了劲只等待这一刻。
最初的小失误,只是因为他没有记忆,从来没有经验,才在心爱之人面前丢了脸,之后更恨不得加倍找补回来,挽回形象。
就算是被命令只能坐着,也限制不了他的行动力。腿伤固然严重,但他还有一把肌肉紧实有力的好腰。
年荼隐约觉得他甚至和被她摸了尾巴之后的状态没什么两样。
放在从前,她倒也不至于应付不来,可她现在身子骨孱弱得很,经受不起磋磨。
“我要、散架了……”,她勉强维持着意识,断断续续开口。
许是看她太可怜,还没吃饱的灰狼暂且放过了她,哑着嗓子叫人送水来。
对于年轻躁动的雄性来说,帮忙沐浴也是一项艰难的考验。刚尝过甜头的宗守渊自制力前所未有地跌落谷底,情难自抑。
年荼还没松懈多久,又被迫沉溺。
送水的下人来了一趟又一趟。
嗅到屋子里暧昧的气息,她们就算再好奇八卦,也不敢抬头,匆匆进来,匆匆退去。
阿隆归来时,正好在院子里撞上几个抬着用过的浴桶离去的仆妇,不由露出疑惑神色。
还没到夜里呢!
青天白日的,主子今天怎么这么早就急着演上了??
他怀着几分好奇与惊讶,不设防备,朝着自己平时常待的窗边走去。
刚靠近几步,隔着一段距离,他的脸色陡然一变,听见里面传来的动静,反射性后退几步,险些一屁股坐在地上,大为震撼。
!!!
主子、主子的身体好起来了?!
阿隆尴尬得面红耳赤,甩了甩脑袋,想把方才不小心听到的动静甩出去,平复了半晌,呼吸才恢复均匀。
他真不是故意听的……
这件事绝不能让主子知道,否则他就要没命活了,或者失去一双健全的耳朵,变成一个再也听不见墙角的聋子。
震惊转为尴尬,尴尬转为惶恐,阿隆的情绪几经变化,最终定格为喜悦。
看来他的努力没有白费!
也多亏了夫人,厨房每天做的那些补菜才能被主子吃个一干二净。
感谢夫人!!!
阿隆几乎想要跪地拜谢,仿佛看到了白白胖胖的可爱小主子正在不远的未来向他招手。
食补这么有用,接下来一定要巩固住,还要给夫人也好好补一补……
阿隆在心里不停计划着,为国公府的未来操碎了心。
太阳落山,屋内光线一点点变得昏暗。
惦记着年荼身体不好,不能饿肚子,宗守渊勉强控制住了自己,叫人送膳过来。
下人鱼贯而入,点起灯烛。
年荼疲倦不堪地倚在伴侣身上,掀开眼皮,瞥见桌上的菜色,呆滞了两秒,忽而满脸涨红。
怎么还敢做这些菜?!
她猛然抬起头,目光幽怨盯着阿隆,直盯得阿隆手足无措,不明白自己哪里惹得夫人不满了。
宗守渊醋意大发,咳了好几声,努力将年荼的注意力吸引到自己身上。
“……”,年荼磨了磨牙。
是了。骗她的罪魁祸首不是阿隆。再给阿隆一百个胆子,也不可能胆敢编排自己的主子身患隐疾,肯定是有人指使他,他才敢这样做。
“你不许吃”,她凶巴巴一拍桌子。
身体壮得像怪物一样,还敢给自己补??
宗守渊正夹着一筷子韭菜炒鲜虾,闻声吓了一跳。
“好,我不吃”,他本也不是给自己夹的菜,动作自然地喂到年荼嘴边,又殷勤地给她揉手,“别拍桌子,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