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守渊倚在门边吹风,忽然感觉后背一凉,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皱起眉头。
他的身体,现在竟然虚弱到了吹一点冷风就会着凉的地步吗?
看来近些日子真是疏于锻炼了。从明日起,他得恢复操练,强身健体,腿已经废了,人却不能完全废掉。
之所以想把身体练得结实些,是因为强健的体魄对他自己有好处,绝不是因为那个女人的眼神总盯着他的胸肌腹肌……
一边想着,宗守渊悄悄抬手,摸了摸自己各处的肌肉。
还好,虽比从前清减了些,但也不至于在她面前丢脸,只要再给他一些时间,还能重新练回从前的样子。
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静谧。
几道身影鱼贯而入,由阿隆引着进入院子。仆妇们抬着两桶热水,丫鬟捧着澡豆香粉巾帕,还有男子和女子的干净里衣。
抬眼瞧见他们,宗守渊便回过神,撑起拐杖,“小声一点,”
他嘘了一声,压低声音叮嘱,“夫人在睡觉。”
“啊……”,丫鬟们面面相觑,都有点懵。
她们是来伺候夫人沐浴的,夫人睡着了,这要怎么伺候??
“东西放下,你们下去吧”,宗守渊挥手赶人。
既然是公子的吩咐,所有人都不再多想,听从吩咐照办。
宗守渊盯着她们退出门外,从桌上拿起柔软的帕子,沾了些热水拧过两道,轻手轻脚坐到床边,拨开年荼的头发,试探地用帕子擦了擦她的脸。
他的动作极尽可能地小心,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年荼睡得很熟,完全没有感觉到打扰,胸脯有规律地上下起伏。
只擦拭一遍,似乎有些不够。
宗守渊不厌其烦地反复擦洗几个来回,最后用干帕子把水分吸干,笨拙地给年荼洗干净的脸上涂一点香粉。
这粉香得让他想打喷嚏,打开盖子就忍不住皱眉,可是薄薄一层涂在年荼脸上,顿时变得诱人,甚至让他萌生出尝尝味道的念头。
一不留神,手上的茧子磨到皮肤,年荼睡梦中蹙起眉头,翻了个身,背对着手足无措的雄性,颇有几分翻脸不认人的态势。
宗守渊迅速缩回手,心脏狂跳,好半天才定了定神。
没醒……没醒就好……
他又沾了一点香粉在手上,牢记教训,动作更加小心,摸上那柔嫩却没有多少肉的脸蛋,轻轻涂抹,从额头抹到尖尖的下颌。
太瘦了。
方才她吃饭时,他记住了几道她吃得多一些的菜,想来应该是合她的口味,以后叫厨房多做,总能把她养胖一点。
一边在心里计划,宗守渊任劳任怨地给年荼擦完脸,又擦一擦胳膊手臂,再从腿窝擦到脚踝,捧起她的脚擦拭一遍。
至于其他地方,他就不敢碰了,犹豫半天,也没敢给年荼换一身衣服,只敢挑着相对无关紧要的地方下手。
来来回回,他换了几条巾帕,一时忽略了自己,直到为年荼擦完,掖了掖被角,才发现帕子都用光了,一条也没给他自己留。
几条巾帕而已,叫人再来送一趟,着实有些麻烦。
只纠结了半秒钟,宗守渊就红着脸说服了自己,捡起年荼用过的剩帕子,单手脱下自己的里衣。
在年荼身上花费了太多时间,浴桶中的水已经凉了,他却不打算叫人来换。
正好,他的身体还没冷静,正适合在冷水中泡一泡,好好清醒一下。
他翻身跨入浴桶,闭上双眼,沉在水中,有些痛恨这水不够冷,无法将他纷乱的念头驱散。
手里的帕子像是散发着淡淡香气,又仿佛散发出滚烫的热度,从掌心一路烧灼到肺腑。年轻的雄性苦于情欲的折磨,可还是捏紧了帕子不想松开。
天人交战许久,底线终于崩溃,宗守渊一手捂嘴,阻止自己发出声音,另一只手依然拿着帕子,却不再用来擦拭面颊或是简单的擦拭身体。
水面的涟漪不断扩大,又渐渐减弱,终于归于平静。
几滴水珠顺着雄性流畅的肌肉线条滚落,砸在地面上,洇湿成模糊的深色圆点。
宗守渊离开狼藉的浴桶,换了另一条巾帕,吸干身上的水,穿好里衣,敲窗唤人。
这一次,阿隆就老老实实守在窗边,闻声立刻应是,叫来那几个仆妇和丫鬟,让她们把东西抬走。
望着一行人离去的背影,阿隆疑惑地挠了挠头。
他还以为主子已经歇下了,竟然才刚沐浴结束??
这个澡倒是洗了很久……
若是和夫人一起的鸳鸯浴,那主子真的太有实力了,他也就不用操心给主子补身体治病了。
可他刚才就在窗外,什么不该听的动静都没听见,只听到了奇奇怪怪的水声响了很长时间。
到底是怎么回事?
阿隆摸不着头脑,也不敢坦白了直接询问主子是否身有隐疾,思量再三,决定还是先给主子补一补再说。
就算没病,补一补也是好的。夫人刚嫁过来,新婚燕尔,正是新鲜感最足的时候,若是能一举造个小主子出来,主子定会高兴。
自从腿受伤以后,主子已经很久没高兴过了。
心里惦记着喜事,阿隆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琢磨着明天吩咐厨房做点什么。
牡蛎、韭菜、羊肉、海参……
屋内,宗守渊在床边静坐了片刻,驱散浑身的凉气,才重新躺下。
被窝里已经没有了热气。
他甫一进入被子,年荼立刻循着热源自动贴上来,把冰凉的手脚往他身上蹭。
宗守渊忍不住皱眉,捉住那两只作乱的手,捂在怀里,却管不了那两只同样不老实的脚,躲闪不及,被不轻不重地踩弄了一下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