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灰暗，宁钰单手支头，细细端详卫垣。既然她快死了，不如再好好看看他们。爹爹和红菱远在都城，哥哥不知所踪，眼下她身边只有卫垣一人。 卫垣索性放下公务，笑意盈盈的看着她。本该害羞怯懦，却想到自己命不久矣。虽然面颊微烫，宁钰仍然大着胆子直勾勾的盯着他。 宁钰认真的点了点头，道：“王爷，你喜不喜欢我？”这个问题她一直想问，王爷的所作所为都把她捧在心尖，可这一句喜欢，似乎从未说过。 宁钰闻言笑容甜美，卫垣却偏生觉出了几分不对劲。钰儿，从未如此坦率过。卫垣心下一沉，也许她打定主意要偷偷上山？ 宁钰略一偏头，眼神却依然盯着卫垣不动。一点点的勾勒轮廓，想要刻入脑海里。头昏脑涨中，宁钰想着如何交代后事。 “人死后，会有轮回么？”卫垣闻言微楞，想起娘亲的模样。她一身白裙坐在树下，三千青丝随风吹扬。 宁钰点头，深以为然。假若她不幸身死，恰好赶在娘亲轮回前，也许可以见上一面。爹爹说过，娘亲是人间最美的女子。一颦一笑，艳如春风桃李。 一来博取魏商美名，二来人尽皆知江南灾祸，偶加渲染就能将时疫一事点出，引得浩荡声响。三来赈灾物资低劣，灾民不得温饱，不利于控制疫情。 “王爷，你与我如何相遇？”卫垣放下笔嘴角轻勾，道：“很久以前的事，眼下你不记得，日后等你想起本王再细说。” 谁料一抹红衣闯进视线，意识模糊中他忽然想起，这姑娘面熟，似乎是宁将军的女儿。凶巴巴双手插腰的孩童和鲜艳明红的红衣女子叠合，他闭上双眼。 卫垣抬手轻抚宁钰青丝，心道，我后来赔了你一件血红嫁衣，附赠一颗真心。你可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