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初融的汇报,凌羽有些站立不稳。东诗和清依去了月冢?她去那里做什么?月冢到底有什么秘密?几次三番的事件都是发生在那里。 东诗坐在床边,眼睛望向床上躺着的慕清颦,心思却飘向卫府。凌羽现在应该已经知道自己欺骗了他,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心情。恼羞成怒,还是痛心疾首?他会怎么惩罚自己?如果她向他解释清楚,他会原谅自己吗? 目光转向昏睡中的慕清颦,心中稍稍得到一丝安慰。他的毒已经解了,过不了多久就会好转。自己终于做对了一件事情,终于挽救了他的生命。只要能看着他再次睁开眼睛,再次向她微笑,就算让她再去欺骗凌羽几次,她也心甘情愿。只是,以后凌羽恐怕没这么容易上她的当了。 身边两个男子,同样的出色,同样的痴情,真希望他们能够相认,成为好兄弟。可是,她答应鬼母不会将梅花盗的身世告诉任何人,否则,她可能会杀了所有知道这个秘密的人,让这个秘密永远沉寂下去。她不敢告诉凌羽,梅花盗其实是他的兄弟。她怕鬼母再次动了伤害凌羽的念头。 思前想后了好几天,终于有了些眉目。梅花盗是鬼母的徒弟,他一定知道有这种让人忘记某段时间记忆的毒药。他一定是怕有一天自己犯在鬼母手上,被迫吃下这种毒药。所以,特意为自己研制了可以解百毒的解药,就是她中了紫冥花之毒醒来后,他喂她吃下的那颗。一定是这样的没错,否则,自己怎么没有清依那样忘记一切? “东诗,是你吗?”床上的慕清颦忽然虚弱无力地开口,双眼迷蒙地望着东诗,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那些被寒冰包围的痛苦真实地存在过,感受过,他怎么还能活过来? 激动地拉着他冰冷的手,高兴得眼泪也跟着流下来。能再次看见他迷人的眼睛,做什么都值得了。 出神地看着她,没有问起关于自己中毒的事情。这些事情,还是留到以后问师父吧。 慕清颦见师父前来,撑起身想要坐起:“师父,请你不要为难东诗。”心中一直记挂着东诗的安危,一心想要保护她周全。 看见东诗惊慌无措的眼神,心中再没有顾虑。看样子,她早已忘记这几天发生的事情,不会再对她造成任何威胁了。 东诗不敢看鬼母的眼神,怯生生地看了慕清颦一眼,见他气色好转,确实没有大碍,这才匆匆走出房间。 慕清颦一直注视着鬼母的眼睛,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师父练成了紫毓指,而自己也感受了紫毓指的厉害。问题的关键不在这里,他心中纠结的,是另一个问题。从前听师父提起,若想解紫毓指之毒,必须用亲人的血作为药引。自己从小无父无母,怎会有亲人活在世上?师父又是用什么人的血为自己解毒的? 慕清颦收起探究的眼神,沉声问:“师父,请你告诉徒儿,我的亲人是谁?他们在哪里?” 慕清颦轻轻自嘲,确实,自己一直都是孤家寡人一个,这二十年来,从来不知亲情为何物。十几年来,一直是跟着师父生活在拜月宫。只是在四年前,他无意中知晓了师父的阴谋,心灰意冷之际,决定离开。这一走,就是四年没有回来。 只是,心中那个疑惑还是啃噬着他的心。令他以为再无亲人的心,懵懂地复苏,他还有除了东诗以外的亲人活在世上,甚至,活在他的身边。会是谁? 鬼母忽然被他问得愣住,随即轻松地笑起:“难怪你会问起自己的身世,原来你以为为师是取了你亲人的血给你解毒的,颦儿你误会了。其实,早在两年前,为师便已研究出不用亲人的血,即可解紫毓指之毒的解药。只是为师当时尚未练成紫毓指,不能莽下定论。这次无意中害你中毒,为师慌乱之际竟将这方法忘记了。幸亏及时想起,为你解了毒,这才令为师不必后悔终生。颦儿,这次也算你命大。以后不要再这么鲁莽行事了,东诗那丫头的生死,怎么能跟你的性命相提并论?”任何人,包括那个狠心绝情的荣康。 将目光从她眼中移开,心中渐渐平静。这个问题,他不想再探究下去,二十年的孤家寡人,怎会忽然冒出一个亲人来?就算有,他一时也接受不了那人的存在。现在,他只要有东诗一个亲人就足够了,何必再去寻思其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