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先生——”
“除了您的身边,我还能去哪呢……”
闭上眼睛,唐修齐忽然没有勇气再看下去。
阿瑞洛斯就这么断断续续地说着,从他们的初见说到那些年“坑蒙拐骗”的趣事,从背着所有下属偷偷溜出去约会,到某天清晨醒来,看到他嘴角含笑的弧度,就忍不住吻上去的冲动。
说着说着,银发雌虫的声音越来越小,思考的间隔也越来越长,偶尔一个晃神,就过去了好几个星时,火光微弱跳动着,可他太虚弱了,虚弱到没有力气去点一盏新的灯了。
眼泪顺着脸颊滴落在手背,抹去那点水渍,阿瑞洛斯颤抖着起身躺进那座石棺内,小心翼翼地蜷缩在冰冷的怀抱中,闭上眼睛,嘴角的笑容一如往昔那般安宁依恋。
“晚安先生。”
“等我醒了……就去找您……”
他静静地缩在唐修齐的身边,静静地停止了呼吸。
石棺外,透明的幽灵仿佛要伫立成永恒。
……
……
很久很久之后,巫灵族的仪式启动,石棺内银发雌虫没有腐烂而是化作一片银白光点,光芒散去,只留下一颗刻有复杂花纹的雌虫蛋。
他们静静沉睡着。
又不知过去了多少年,石棺里的雌虫蛋终于有了动静,它晃了晃,表面悄然裂开一道缝隙,一双白嫩的小手扒拉着蛋壳艰难地从里面爬了出来,打了个小小的哈欠。
新生的小雌虫有着漂亮的银发红眸,只是表情相当茫然,他愣了愣,慢慢爬回蛋壳在里面找啊找,找了很久才确认蛋里真的只有他一只雌虫。
不开心地瘪着嘴,小雌虫一口一口吃掉自己的蛋壳来补充营养,正当他准备离开这个奇怪的地方时,却发现身边好像还躺着什么。
石棺内嵌有古老的宝石,即便岁月流逝依旧散发淡淡光芒,借着微光,小雌虫看清了身边那张好看的脸,虽然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但不妨碍他对其生出纯粹的喜欢。
开开心心地在这件“好看的宝物”脸上亲出一个口水印,小雌虫推开石棺的盖子,扑腾着小短腿翻了出去。
自那刻起,这股气息就铭刻在他的灵魂之上,每一次死亡又新生后,都义无反顾地追寻着。
十万年后,万众喧哗的赛场上,银色长发,嗜血红瞳,那象征冰冷与死亡的使者拎着把复古长刀,从天而降——
落于我的眼眸。
…………
……
……
*
无言的拥抱中,很多事情,不用解释,彼此都已经明了。
想起卡法比帝国时期记忆混乱的反叛军首领,还有白岚口中,贫民窟里患有眼疾的流浪雌虫,唐修齐问:“每一次轮回开始,你都会陷入混乱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