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十万年前的远古蛮荒,他站在那些惶恐不安的雄虫面前,问雄虫们要不要跟着自己一起堂堂正正地站起来,从始至终,都没有过任何逼迫。
如果那些雄虫没有主动拯救自己的心,他说得再多也是徒劳。
向他人或者外物寻求力量是很可笑的,你自己都不愿意救自己,又凭什么要求别人来救你?
复制体们没有看错,唐修齐是悲悯的,也是冷漠的。
所以淡定饮下那掺有剧毒的营养剂,成全了这最后师徒情谊;所以离开得毫不犹豫,没有给复制体们留下只言片语。
除了阿瑞洛斯,他从不会为什么而停留。
如今看来,贰叁肆似乎都凭自身努力走了出去,只有壹号,最多情多欲的壹号被自己困在了原地。
但是——
唐修齐笑着落下最后一枚棋,看阿瑞洛斯一脸懊丧地挡住了脸。
——如阿瑞洛斯所言,这和他并无关系。
……
门外,天阴,落雨。
寒气顺着台阶一点点钻进膝盖骨缝,针扎似的疼痛,可原意已经没有了知觉,只是自虐般地在脑中回放着那天发生的一切。
回忆一旦模糊不清,就给出“自我欺骗”的空隙,像一道鲜血淋漓的伤疤,却因为时间久了,忘记它刻下时有多疼。
靠着这份“自我欺骗”压下内心伤害老师的恐惧与愧疚,原意几乎要认为自己真的骗过自己了,直到那时黑发雄虫轻轻抬手,一股强悍却也令他时常痛苦的力量便自体内抽离出来。
唐修齐什么也没有对他解释,也没有向他解释的必要,就这么让他离开了。
——他们连让唐修齐动怒的资格都没有,又何谈什么原谅?
可不解释,不代表原意想不明白。
他做了错事,错得无可救药。
身旁传来脚步声,听轻重,应该是风屿……原意艰难地想,老师,还是没有任何指示……
反叛军队长犹豫一瞬:“修齐阁下说,他在离开的那天应该就已经告诉过你们,缘分已尽,他早就不是你们的老师了。”
心一点点冻结,原意茫茫然地,像是要被这场小雨尽数打碎,就连隐藏在暗中的贰号,智能投影都开始信号不稳。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