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想要维护军团荣耀的心情让雌虫张了张嘴,可一对上那双幽深漠然的黑眸,所有辩解都再也说不出来了,甚至后脊都绷得有些疼痛,一些面临危险的直觉告诉他,这位阁下,不是能轻易质疑的。
“是。”
——臣服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
……
自家老大在控制住的地盘上都能出事,这点让赤蔷薇全体上下都像被狠狠扇了一耳光,但帝国第一军团的名号也并非玩笑,很快唐修齐就得到了他想知道的一切,也包括阿瑞洛斯那些还没来得及看的视频。
唐修齐并不熟悉赤蔷薇,但他懂阿瑞洛斯,而且十万年前管整个虫族都不是问题,控制一个军团的局面压根就不可能有难度。有条不紊地将要紧的事务都先处理了,黑发雄虫浑身萦绕的低气压却没有半点消退,让领命干活的军雌连一句“您和长官是什么关系”的玩笑话都不敢说出口。
唐修齐和阿瑞洛斯的风格完全不同。
虽然阿瑞洛斯经常和赤蔷薇的雌虫雄虫们进行碾压式的“一对一巡训练”,但这样反而更会拉近距离,所以他们才敢嘻嘻笑笑看乐子凑热闹,还瞎不正经地喊“老大”而不叫更加正式的“长官”。
但所有轻松嬉笑的军痞风气都要在唐修齐面前收起来,这位雄虫阁下身上有种不容冒犯的威严,尤其是现在看着心情还不太好,那股睥睨一切的威压,简直让虫喘不过气,从身到心都生出极度的颤栗。
唐修齐也不需要故作亲和,更别说,此刻表现得亲和也不会带来任何帮助。
他看着周围堆满的虚拟屏,轻易就明白了阿瑞洛斯的想法。
银发雌虫同样怀疑是不是军雌内部出了问题,但也清楚这种“怀疑”对任何军雌来说都是致命的。
军雌最重要的品格就是“忠诚”与“服从”,同样的,他们的长官接受了这份“忠诚”就要回以同等的“信任”,权利与职责从来并存,而一旦有军雌遭到了长官的怀疑,无论最后是否属实,对方的前途基本上就毁了——没有同伴会再全心全意地信任他,也没有其他军队会接受他,这就是在事实之外,“世俗”的可怕。
阿瑞洛斯会尽全力去维护自己的下属,所以才想着先私下调查清楚,唐修齐甚至都可以猜到,就算他真的抓到了是内部某只雌虫下手,也会先封锁消息,自行去确认那只军雌到底是由于什么原因才会做出这种事情。
但唐修齐不会。
不管背后有什么苦衷,进了军队“忠诚”就是使命也是职责,在下手的那一刻,那只雌虫就不配称之为“军雌”了。
他会追究,尤其是这次还伤到了阿瑞洛斯,他更会追究到底。
喊来军团内负责防控的所有有官衔的军雌,当着他们的面,唐修齐开始检查那些视频。
起初这些主力的战斗的军雌还不明白这是在干什么,可随着一些视频的挑出,他们的表情也渐渐染上愤怒。
没有军雌能接受被怀疑,尤其是在拥有高度凝聚力的赤蔷薇。
“阁下,”主管格斗场内部轮值换勤的格森握紧了拳头,“我不知道您怎么会有如此荒谬的怀疑!赤蔷薇全体上下绝不会背叛老大,您这种举动,是在故意针对我们这些雌虫吗?”
唐修齐只淡淡瞥了他一眼,堪比数据库的记忆力瞬间将这张脸和主星全息观众席上的军雌匹配上了,但对方明显没认出曾经坐在vip观众席的黑发雄虫就在眼前。
“你觉得,因为我是雄虫,所以在胡乱针对雌虫?”
轻飘飘的语气却仿若拥有千斤的重量沉沉压在格森肩头,他差点没能稳住表情,但还是极力梗着脖子怒视过去:“难道不是吗?”
雄虫不得插手军部事务,几乎是索兰帝国默认的潜规则,甚至在索兰未崛起之前的几万年里,虫族不管是联邦制还是帝国制,天生体质羸弱的雄虫也很少在军队势力里占据优势。
雄虫可以从政从商从事科研,但从军,决不会进入高层,赤蔷薇在阿瑞洛斯对雌雄一视同仁的前提下,这种情况相比其他军团来说已经好很多了,但参军的雄虫毕竟少数,近万年累积下来的偏见也没那么容易扭转。
比如现在,这只雌虫无差别攻击雄虫来质疑他时,就完全忽略了身边脸色苍白的雄虫同僚,唐修齐记得,这只雄虫也在那时的全息观众席上,好像叫塔洛克。
莽撞,迟钝,容易被挑拨利用。
在心中对性格进行了判断,黑眸也懒得理会这种无谓的质疑,精神力的辅助下,他飞速观看完余下的视频,然后挑出了几段。
被无视的格森本就愤怒异常,一看这些模糊的片段就更是多了嘲笑:“您是要用这些连脸都看不清的片段来随便给我们套上罪名么?”
撩起眼皮,开始在虚拟屏上操作,唐修齐的语气也是平静无波的,却无端感觉到有什么风暴在其下压抑。
“教你一个道理,有时候说得越多,越是容易暴露自己的无知。”
一阵数据流涌过,这些模糊零碎的片段迅速拼接锐化,随着多角度的完善补充,画面也逐渐清晰起来。
处理好的新视频开始播放,直至进行到某一帧,唐修齐才按下了暂停,随后选定某一区域,放大,再放大。
格森的脸色瞬间苍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