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刚才都不敢看折影,可这会儿却忍不住怒瞪着。没想到,阿影原来是这么一个花心大萝卜?都已经跟锦儿好了,还说出这种话,深更半夜又从锦儿那跑过来给自己送药,实在是不合适。“你,你方才明明在锦儿那不愿意走,这会儿又装作不关心她,阿影,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告诉你,你要是敢对锦儿不好,我…我拼了这条命也要揍你!”“……”终于发觉她误会了什么的折影浓眉都要拧成麻花了。他该怎么解释。在锦儿那的是折镜,不是自己。若是平日,折镜早就解释了,可现在他不知夫人对这个丫鬟是什么意思,是否需要隐瞒,所以只能隐瞒。“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样。”他这么一说,已经误会了他的青萝反倒更生气,她一把把药又塞回折影手里:“总之,这药我不能收,今日多谢你救我,来日我肯定赚来银子报答你。”说罢,青萝就回了房,还赶紧关了门。经历这么一遭,她心里是一点不一样的心思都没了。被关在门外的折影看了看眼前的门,又看了看手中的药瓶,百思不得其解。他就是看她伤得厉害,送个药而已,她到底在说什么。原来,女人的心思都是这么难理解的么。难怪当初大人缠着夫人的时候,夫人的想法他总是从来都看不懂。折影摇摇头,一个闪身,就撤了。后半夜怪风声势浩荡,呜呜直响。原本就睡不着的沈家人更睡不着了。方氏回来后,气得又砸了好几个茶盏:“原以为是个安分的,才接回来,谁知道竟是接了个疯子回来!”梁妈妈在旁边给她顺着气儿,自己这会儿还冷汗直流。大小姐是真的疯啊,明明就早有预兆,怎么偏偏他们到现在才看出来。要是早点看出来,她绝对不会撺掇着夫人收拾那两个丫鬟。这大小姐到底是怎么长大的哟,简直就是个不管不顾的疯子,为了一个丫鬟而已,居然发这样的疯。“夫人…大小姐她……”才说了一半,意识到方氏神情不对,梁妈妈赶紧改口,“沈楠楠她离了咱们沈府,日后定要后悔,这圣都城里她还能去哪,定然是去了白家,白家自己都过着那种落魄日子,哪里养得起她?”方氏眯了眯眸子,讥笑道:“说得不错,真以为白家还是当年那个白家,能让她过着在沈家的待遇,把她当千金小姐养?今天她敢这么大闹沈家,以后她哪怕她知道错了,求我我也不会答应她进沈家的门!”“夫人说得对,沈楠楠定会为今日的所作所为后悔!”梁妈妈连忙附和,心里却嘀咕着这倒是不错,千万别再让那小疯子回来了。她怕下次再见面,那小疯子的鞭子对准的就是自己的脸。这若是换个循规蹈矩的贵女,哪怕是公主,都不至于让梁妈妈如此胆颤心惊,偏偏是个根本不讲任何道理的疯子,任何人在这种人面前都很难不害怕。方氏似乎是想象出了沈楠楠后悔来求着自己回府的画面,难看了一晚上的脸色终于好看了几分:“明日一早,你就去外面,好好宣扬宣扬那个贱人干了什么好事!然后去派人盯着她,我倒要看看,干出这种不孝不悌的忤逆之举后跑到白家,她还能不能在这圣都待下去!”光是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若非想看沈楠楠进了白家后后悔的模样,她现在就想把人送到圣教的天罚司去!吹了半宿的冷风,天微亮,满地落叶。锦儿刚从噩梦中醒来,大汗淋漓惊恐着,就被人忽然握住了手。她错愕地往旁边看去。青年的眸光里全是汹涌的关切:“锦儿,我在。”锦儿紧绷的神经刹那间便放松了下来,噩梦顷刻间离她远去,她想对折镜笑一下,却突然皱了皱整张脸。“嘶…”痛感虽是后知后觉袭来,却来的凶悍,几乎是全身都在疼。她的手指不自觉地用力收紧,眼泪都都沁了出来。“锦儿。”折镜往日那应对万事都能游刃有余的镇定仿佛被打碎了,居然显出几分焦急的手足无措来,“哪里疼?”锦儿刚想说哪都疼,看见他居然显出几分笨笨的模样,注意力终于被转移了几分,忍不住咧着嘴笑了笑:“折镜小哥,原来你还有这种样子。”折镜见她还有心情笑,一时间哭笑不得,但整颗心都仿佛变成了棉花一般软,任着锦儿揉扁搓圆。“你哪里疼得厉害?我弄了些镇痛的药来,但不能久用,用多了,对你伤口恢复不利。”锦儿也跟着自家小姐学了些医术,自是懂这些的。只不过,她现在最疼的就是胸口……她怎么好意思让折镜给自己上药,于是连忙想先岔开话题:“我感觉还好,这是哪,小姐呢?怎么不见小姐?” 心被偷走了一块折镜眼神中多了一丝无奈。,打开看了看,便知道是折镜寻来的上等的好药,她挖出药膏,在手心暖得化了些,便把折影先遣了出去,准备给锦儿上药。谁知锦儿却支支吾吾起来:“小姐……能不能等会儿……”苏幼月立刻意识到,折镜还在屋里没走,眼底划过一丝笑意,便点点头,只给她手臂上的伤口上了药。“一会儿用过早膳,再给你上药。”青萝凑了过来,看着锦儿的伤口,眼底一片自责,连话都说不出来。锦儿却记得折镜说她的手受伤了,于是往她手上看去。看到那密密麻麻的针孔,锦儿顿时心疼不已:“青萝,她们怎么能这么对你!”青萝见她都这样了,还心疼自己,忍不住直掉眼泪:“锦儿,我没事,倒是你,本来该是我在沈家二少那受鞭刑的……我当时跟他们说了,会做菜的是你,可是他们怎么都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