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刑梁妈妈手劲大,青萝的脸蛋瞬间红了一片,疼得眉头紧拧,可还是道:“那是因为小姐怕青萝被夫人要走……”听到这个理由,梁妈妈居然觉得有几分可信,可很快她就又冷笑一声,加大了手上的力道:“你这小蹄子,还不老实说话,大小姐会为了护着一个丫鬟就开罪夫人么!”她虽觉得有几分可信,毕竟大小姐看起来是个无法无天的,这事她还真干得出来,可问题是,她不敢打自家夫人脸面啊。果不其然,方氏一听,脸色就黑压压一片,像乌云压顶。此刻旁边也还有别的妈妈丫鬟,甚至还有绑了青萝过来的不是方氏院子里的侍卫,方氏怎么肯这么掉面子。“梁妈妈,既然这丫头不老实,就狠狠地打。”“若是这双手不愿意给小五做饭,以后也用不到了。”她的嗓音幽冷,听得青萝不可置信抬头,想将手收回去,可梁妈妈却一把拽住了,用拇指指甲狠掐了下:“听见了没有!你到底做还是不做?”青萝的手背顿时被掐出了一个血印,她犹豫了一瞬。若是不答应,只怕现在自己就会被打坏一双手。倒不如她先假装应承下来,然后偷偷去找小姐帮忙?这想法只闪过一瞬,她就忽然打了个激灵。不行,锦儿在二少爷那边,她一时一刻都耽搁不起!还有阿影,现在也生死未卜!小姐一个人,怎么可能救得了他们三个……青萝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夫人,奴婢所言句句属实,五少爷想吃什么,您把锦儿带过来,跟她说一声,她立刻就能做出来啊,那天五少爷想吃的糯米玉笋就是锦儿做的!明天锦儿就打算给五少爷做的!”方氏的脸色铁青。梁妈妈也气歪了嘴。这丫头,居然是个蠢货。都到了这种地步,她就算不会,就不能先答应下来么?等那几个外院的侍卫走了,她再慢慢说,夫人也有了台阶下啊。方氏狠狠拍了下桌子:“好,好得很,梁妈妈,打!”青萝惊恐地抬头,绝望地看着方氏,可身后的侍卫又一把扭住了她,就往外面拖去。与此同时,沈元枫这里。侍卫拎着一条血淋淋的鞭子回来复命。“二少,那丫头不经打,才十鞭就晕了过去。”沈元枫眉头挑了挑:“怎么,你们几个是忘了如何行刑?晕了,就用水泼醒。”侍卫点头:“属下已命人去取井水,但二少,这丫头是个哑的,打了十鞭,一声声音都没发出来,也没肯写出来什么,似乎真的不会写字,硬套不出什么事来。”沈元枫早听闻这丫鬟是沈楠楠在半道上买来的,也没打算套出什么消息,闻言只点了点头:“那就单纯行刑,五十鞭,一鞭都不能少,她不是最爱用鞭子抽人么,让她的丫鬟也好好尝尝鞭子的滋味。”“打完了,就把她带血的衣服扒了丢梧桐苑去,让大小姐好好认清自己如今的处境。”沈元枫唇角笑容森冷,眸子像是泼墨般的夜色里,盯着猎物意图戏耍猎物的野兽。一桶冰得透骨的水突然从全身浇下,锦儿被冷得打了个激灵,猛然从昏睡中醒来,身上的剧痛几乎刺激得她快要痛呼一声。也就在这时,她看清了眼前沈府的侍卫们,又狠狠咬住了唇,强行把声音压了下去。不能发出声音,否则,小姐隐瞒了这么久的身份定然会被人怀疑的。“醒了,可以继续打了。”侍卫看了她一眼便说道,又拿起了鞭子。锦儿光是看一眼那血淋淋的鞭子,身上就不由自主颤抖起来,啃噬性的疼痛一阵又一阵来袭,像是无数只虫子撕咬着她的皮肤,想往她的肉里钻。她刚往角落瑟缩了一下,鞭子就狠狠对着她落下,打在她已经鞭痕交错的身体上,再次撕裂伤口,涌出更深处的血液。一鞭又一鞭打下来,可她死死咬着唇,几乎要把唇瓣咬掉了,都没发出丁点声音来。眼里的泪水抖动着,连成线往下流。一开始,她还能颤抖着坚持着,可很快,她就再次意识模糊了起来。她不会死在这吧?呜呜呜,她不想死,她想跟在小姐身边一辈子来着,她还想看到小主子出生,她还想过,等以后小姐老了,她也还要伺候小姐,直到她也老掉牙了,什么都干不了的时候呢。她之前想到小姐以后说不定会嫌弃自己老了手脚不利索,不让自己伺候的时候,还难过地偷偷哭了一场呢。还有折镜…她答应了他,等他们回燕京就成婚……要是自己死了,他肯定会难过的。锦儿意识模糊间,眼前隐隐约约出现了一个身影。她努力想辨认清楚来人是谁,可却再也没有力气了,意识很快再一次模糊起来。“什么人?”几个侍卫陡然警惕地看着来人。可只是瞬间,几人连来人都没看清,就眼前直接一黑,一个接一个倒栽葱似的倒了下去。让我走,那我走便是了。”“只不过,沈二少,我身边那两个丫头可不是沈府的人,沈府好像还没有资格处理她们。”听到这个声音,沈元杨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急忙回过头。沈元枫眯了眯眸子,看向来人。此时院子里只有火光,火光在那张瓷白的面容上跃动着,实在是美得神秘莫测,令人心惊。连他都被晃了下眼,但很快冷笑:“两个贱奴才罢了,在我沈府里,我就有罚她们的资格!怎么,大小姐被这些贱奴才们撺掇着犯了错,难道我不该罚他们?”火光一跳,苏幼月的面容一半露在光亮里,另一半在暗色里,晦暗不明。虽然这事不是沈元杨干的,但他直接就心虚了:“沈楠楠,你听我说,我二哥不是那个意思……”“不该。”苏幼月直接回道,眼眸忽然扬起,犹如火光跃动,“我的人,你没有资格动。”她的语气幽寒傲然,狂妄得很,沈元杨下意识就闭了嘴,他总感觉有一种危机感逼近,让他下意识就想要避开危机。从前他天不怕地不怕,何时会怕过一个女人的语气?若是从前有人敢在他面前说他有朝一日会因为一个女人说了几句话就生出胆怯,他定然会打得那个人抱头鼠窜。可如今,他却真真正正感受到了怕。沈元枫忽然捧腹笑了起来,像是听到了什么最好笑的笑话:“资格?沈楠楠,在沈府,你有什么资格同我讲资格!凭你勾搭上的那些男人么?”说到最后,他眼神霎时间犀利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