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每一句话,都被他放在了心上……他怎么还不下朝?虽然早上他们才刚刚告别,可她又想他了。忍着想念,苏幼月还要故作镇定,一本正经为萧飞雁解释了一遍为何朝堂上没什么人反对这一条律令。“所以,有些事情你想不通的时候,就往一个利字上去想,这件事没有伤及士族们的利益,他们自然大多都不会发声。”萧飞雁恍然大悟之后,又忽然蔫了:“当官真是件难事,且不说咱们大盛没有女官的先例,回头想制定个律令,都要挨那么多人的骂!”看着垂头丧气的小姑娘,苏幼月忍不住安慰她:“官员也不是只有要制定律令的,还有观察天象的、查案办案的、捉拿恶人的、上阵杀敌的……不怕,总会有一种适合你,而且皇上开明,定然会开女官的先例。”被最好的朋友鼓舞,萧飞雁的心情总算好了些,不过她却不太相信当今皇上会开女官的先例。当今皇上的脾气古怪无常,和他的样貌简直是两个极端,她害怕与这种人相处,因为完全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不过她却点点头:“好,听你的,我不怕!有理想才会有希望嘛!要是我想都不想,才没有希望。”说罢,她忍不住蹭到苏幼月身上,用她的脸贴了贴她的:“月儿,你真好。”苏幼月被小姑娘香香软软的脸蛋贴着,唇畔都笑出了一颗梨涡。送走了萧飞雁,苏幼月便决定亲自给谢渊下厨。明日便是谢渊的生辰了,她原本已经给他准备好了礼物,可知道他因为祝家的事加的律令,现在只想再多给他点惊喜。自从当初在苏府给他做过那一次失败的蜂糖糕后,她就再也没给男人做过吃的,但还记得当初男人有多喜欢。这次她严格让春芽和锦儿盯着自己,应该不会出错!苏幼月又想起最近锦儿整天给折镜做好吃的的事儿,那折镜小哥天天看到锦儿都眉开眼笑的,可见心里不知道有多甜,就是这傻丫头到现在还没开窍呢。看来自己有时间还是要好好推波助澜一把。“小姐,你想给大人做什么吃的?”锦儿一听说苏幼月要下厨,就兴致满满,平日里去学医,小姐在行,都快能教她了,可做饭这件事,她在行,她能教小姐!两个丫鬟虽然已经跟着到了谢府,但这会儿习惯还没改过来,忍不住叫苏幼月小姐,但她们两个是娘家跟来的陪嫁丫鬟,如此称呼也不为过。苏幼月想了想谢渊的口味,最后定下几道偏甜口的菜,连肉也是做甜口的红烧肉。“正好大人明日休沐,等明日你门两个早些出门,买最新鲜的回来。”春芽和锦儿正点着头,谢渊就从外面进来了:“要买什么?”苏幼月一惊,赶紧把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似的:“买,买我想吃的那家冰浆酪,我怕她们带回来就化了。”男人随手换着外衫:“既然想吃,明日直接过去吃。”苏幼月心道这怎么行,明天她还打算给他做好吃的呢,于是连忙语气娇软道:“我就想在府里吃嘛。”谢渊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回头看了她一眼。她顿感心虚,赶紧上前帮他换外衫,而后岔开话题:“我听说,刑部刚修订的律例里加了不可随意殴打妻子的律令,是不是你加的这一条?”“嗯。”男人垂眸看着她,看她左右闪躲的眼神,没有回眸,直接吩咐道,“你们先出去吧。”两个丫鬟闻言,赶紧出了门,出去的时候还贴心地把门带上了。姑爷是不是又想……若是在旁人家,她们说不定要觉得奇怪,可如今在谢府,她们早已习惯了。人都出去了,谢渊才继续说道:“高兴么?”苏幼月立刻点点头:“当然。”她高兴谢渊是非分明,也高兴他在乎自己的每一句话。一想到如此,她的心就甜得像是被泡进了蜜罐里。“那囡囡打算怎么报答我?”男人低笑着,一只手就能环住她整个腰身。苏幼月原本还在想正事,冷不丁被这么一问,脸颊红得像是莲瓣,但却更贴紧了他,身子就像是柔软的纱缎,乖乖贴在他身上:“你昨晚说的那些,都…都可以试试。”她话音刚落,男人的视线就从她身上抬了起来,落到了她眸子上,摩挲着她腰窝的手也停下:“不骗人?”他气息粗重了几分,看着苏幼月一双眼睛亮晶晶地点头,他才低下头,打算尝一尝那脸颊上如樱桃般的唇瓣。正这时,门口忽然咚地一声响。谢渊的动作戛然而止。苏幼月也怔了一下,朝外看去。紧接着,门外传来了二黑那熟悉的哼唧声,嘤嘤嘤的,似乎是被撞得疼狠了。苏幼月对这小东西也十分上心,听到声音,赶忙推开男人的怀抱,走过去把门打开,就看到黑乎乎的小崽子委屈极了,尤其是一看到她,嘤嘤得就只差掉眼泪了,简直跟个孩子似的。她瞧着也有几分心疼,赶紧把小家伙抱了起来:“二黑乖,疼不疼?”二黑听着她温柔的声音,刚被安抚几分,冷不丁就感觉到一道寒气,抬眼看到谢渊,顿时吓得嘤嘤直叫,往苏幼月怀里躲。 会一直陪着他苏幼月嗔怪地看了男人一眼:“你呀,别吓唬它。”说罢,她就把二黑往怀里又抱了抱。又把他压了回来,压在他身上,两只手捧着他的脸:“你今天不说,就不准走。”谢渊一脸无奈地看着她,她却仔细思索着,小手摩挲着他的脸庞:“让我想想,是做噩梦了?”见男人眸光凝了凝,她愈发确信自己的猜测,只是这天底下,还有什么噩梦能吓到谢渊?苏幼月思绪忽然一顿,仰起头来:“谢渊,你该不会也梦到上一世的事了吧?”男人却摇了摇头:“不是。”苏幼月拧眉后,又忽然打趣道:“难道是梦到我离开你了不成?”她以为能把谢渊逗得开心些,谁料话音落下之后,谢渊视线却不自在地震颤了下,没有说话。苏幼月这才恍然,原来他真是梦到了这个,怪不得这么不对劲。她忍不住也抱住他,把下巴往他颈窝里拱:“你放心,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今天是我陪你过的第一个生辰,今后还会有很多个,我都会一直陪着你。”之前她就已经决定了,今后谢渊在哪,她就在哪,怎么会舍得离开他。她的语气是哄人的语气,可却没有半句假话,声音沙沙软软的,像是一团香雾。男人原本微微避开的视线顿了顿,眸底原本奔流不停的暗流似乎终于稳定了下来,回归了往日的深沉平静。他垂眸,唇畔却勾起:“好。”“待囡囡生辰那日,也陪着我。”苏幼月的生辰跟谢渊离得很近,她早就算过了,那日他也休沐,所以,到时候她当然会留在府里不出去。她在他颈窝里像只小雏鸟那般乖乖点了点头:“当然。”说罢,她心里微微笑了下。其实有时候,谢渊的身上还是能完全看出来小胖子的影子的嘛,也并非完全变了。两人明明就近在身边,起个床,却依依不舍地好像马上要分离个一年半载似的。苏幼月看到春芽的身影都在外头晃了,才猛然想起来,自己还准备给谢渊做午膳呢!看春芽都到这了,那必然是菜都已经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