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心妍收拾好情绪之后,已经拾起了理智,说话的声音就是淡淡的。“他现在就是这样,医生说是出血区域累及了语言功能区,所以影响了他的语言能力,能恢复,但需要时间,而且可能很难恢复到正常水平。”朱心妍说道。
苏浙站在病床前,平静看着病床上的人。
有时候很难相信,也很难想象,这样的人会是自己的父亲。
自己血管里流着的是这个人的血,这让苏浙无数次警醒,提醒自己,自己想变成什么样的人不重要,一时半会儿也没个目标理想的模样,但自己不想变成什么样的人,一直以来自己就格外清晰坚定,不要变成苏豫康这样的人就行。
苏鹿听着苏豫康发出那些艰难的模糊的断续音节。
“律……律师。”苏豫康说,“郑…律……师。”
苏豫康的话语,让朱心妍脸上的表情愈发难看。
苏鹿虽然没什么想法,但是看着朱心妍脸上愈发难看的表情,还有苏娇从始至终对她有些恨恨的样子。
苏鹿盲猜,或许是和遗嘱或是财产分配有关。
恐怕也正因为和这些有关,朱心妍才会这么神经过敏吧。她守了苏豫康一辈子,自然不可能全为了感情,更多的是为了利益,或者说,为了过阔太太的好日子。
而现在苏豫康要垮了,垮了之后还马上叫回了长时间没有什么来往的长子。
朱心妍当然也能猜得着这大概是为了什么。
苏鹿还真不感兴趣,姑且不说她是赵莹的女儿,妈妈的生意做得有多大。就算她现在谁的女儿都不是,她就只是苏鹿,那么她也对苏豫康的财产没有什么兴趣。
而苏浙看起来,似乎也兴趣不大。
“哦。”苏浙淡声应了一句,“行吧,郑律师什么时候来?”
“呃……啊啊……等……啊……等会。”苏豫康说得有些艰难,额头上都冒着细汗。
意思就是得让他们等着了?
苏鹿看了一眼在病床前的椅子上坐着的朱心妍和苏娇母女,她俩与苏鹿和苏浙兄妹俩在沙发上坐得老神在在的样子截然不同。
母女俩正襟危坐,像是面临什么重大危机似的紧张。
他们之间泾渭分明。
因为郑律师还没到,所以场面一度就十分尴尬。
苏鹿苏浙都不想和朱心妍母女讲话,而且因为有她们在场,苏鹿和苏浙互相之间也都懒得说话了。
还是朱心妍忍不住打破了沉默,她声音很是风凉,听起来阴阳怪气儿的。
“我陪了他几十年,没想到到最后,还是什么都不是,他到头来还是惦记着你。”朱心妍瞧了苏浙一眼,然后就看向了苏鹿,“他惦记着苏浙也就算了,毕竟是长子,但连你这个野种都叫回来了是怎么个意思?有你什么事儿啊?”
苏鹿闻言不仅不恼,反倒笑了。
她也觉得挺神奇的,这么多年没听过朱心妍这种阴阳怪气的话了。
虽然不说挺怀念吧,但也就……总之再听到就有点想笑。
于是苏鹿声音就带了笑,“是啊,有我什么事儿啊?朱女士你一定要好好问问你先生,我也特别好奇这一点。”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