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兰这才放下心来:“那就好,那就好。鸢鸢,我和你爸爸收拾得差不多了,与川说尽量少带一些行李,有什么东西过去买就好了,不然长途跋涉的,会很累。” “你们听他的就好,我有些困,想进去睡一会儿。” 她没有告诉林兰和祝青华,自己收下了池景行要苏梨转交给她的那张银行卡。 她要去过新的生活,而这笔钱足够了。 祝鸢看着窗外寻常的风景,有些讽刺地笑了一下。 不管谁辜负了她,她都要继续走下去。 …… 有人过来邀请他们去等候厅,祝鸢有些疑惑地看向了霍与川。 还有一个原因,祝鸢现在怀着孕,头等舱躺着会舒服很多。 祝鸢觉得很不好意思:“我一会儿把钱转给你。” “你还是欠着吧,”霍与川没什么意味地笑了笑,“我觉得做你债主的滋味,还不错。” “与川,我欠你的,是用钱还不清的,甚至,这辈子都还不清。” 霍与川眼眸微闪,却还是很温和地宽慰着她。 祝鸢看着他,点了点头。 头等舱很宽敞,祝鸢透过玻璃看向外面,这是她看向海市的最后一眼。 迷迷糊糊中,祝鸢觉得自己的身子似乎慢慢摇晃了起来,飞机好像是遇到了气流,颠簸得有些明显,祝鸢慢慢皱起眉头,觉得自己好像随着这股不舒服的感觉渐渐陷入一个模糊的梦境。 她记得自己很害怕,却又想要装作不害怕的样子,每天做心理治疗之前,她都习惯跑到医院的天台上去吹会儿风,缓解自己的紧张。 慢慢地,她好像模模糊糊地看见,天台上除了她以外,还有一个人。 祝鸢向着那个男孩走去,却看见他忽然转过头来。 祝鸢惊呼一声,睁开眼睛。 “怎么了鸢鸢,是不是做噩梦了?” 林兰倒是仔细回想了一下。 想了半天她终于想起来:“对,我记得当时你和一个比你大一些的男孩子玩得挺好的,他也在那里做治疗,那天你去做催眠之前,还和他约定了要教他……教他刻什么东西……” “后来?”林兰说,“后来你就去做催眠了,催眠结束你一直在睡觉,医生说等你醒过来,就差不多了,我和你爸爸就赶紧把你带回家了……后来你醒了,确实好了不少,但是记不太清医院发生的事情了,我和你爸爸也不愿意你去回忆,也就没提了。” 话说到这里,祝鸢已经全部想起来了。 那个看上去总是很忧郁的小男孩,比她高出整整一个头,她总是仰望着他,傍晚的天台,日落的余晖洒落下来,总是在他的周围落下一层浅浅的阴影。 而存在在祝鸢的记忆里,就变得更加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