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乎和从前许多个平静的一天一样,只是静静地坐在这里。 她说:“这间卧室,其实是当年,我第一次带他回家里见我爸妈的时候,他住过的客房。” 陈淑云又笑了笑。 池景行记得刘婶曾经偶然有一次提到过——“太太年轻的时候很多公子少爷喜欢,很多人追,但太太嫌他们花心爱玩,看不上,就喜欢老爷身上那股书卷气。哎,真是造化弄人。” 思绪回到现在,陈淑云也和池景行说起了一件往事。 “可笑我守着那些少得可怜的记忆,过了这么多年。” 一滴非常平静的眼泪,出现得有些突兀。 这是她为这个家,为那个男人,流下的最后一滴泪。 池景行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我不会让我的孩子和我一样,我承诺过祝鸢,我会当好一个父亲。” - 他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就好像从未出现一样。 池景行和陈淑云离开池家后,偌大的池家静得出奇,池卉第一次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坐立难安,想说些什么,又怕惹怒了池霜林。 一阵死寂中,池焰打破了这份安静。 “爸,这件事情明天再慢慢商议,我们先回房了,您也早点休息。” …… 池焰的视线打量着苏梨。 苏梨冷笑了一声:“他是我的谁?难道他做什么事情,都要向我报备才行?” “是啊,你现在也已经不是他的谁了,毕竟他马上就是要当别人的丈夫——和别人的爸爸的人了。” 她有些呆呆地看着池焰。 池焰悠悠然地点了一支烟。 “苏梨,你怎么这么没用呢?” 池焰一步一步慢慢靠近她,直到自己的影子完全覆盖住她的身体。 “苏梨,你弄死了我的孩子,两次——” “可是如果你连最后那点儿价值都没有了,那就别怪我,新仇旧恨,一起算。” 池焰的手越来越用力,扣住苏梨的后脑勺,她的头皮吃痛,用手死死抵住池焰的身子。 池焰勾着春,冷冷地盯着她笑。 苏梨咬了咬唇。 池焰的眼神却冷了几分。 ——心里有数。 她记得很清楚,池景行和她说起这个事的时候,也是送了她这几个字。 不知为何,苏梨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