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景行随意地耸耸肩。 “……” “你大哥昨天打来电话,苏梨怀孕了。” 但也只是一瞬间,下一秒,他神色如常,打火机灵活在手指之间转动,发出轻微的声音。 “到时候池焰可能会带着苏梨回国,你这个做弟弟的,是不是还得去接?” “池家人又不是死绝了,为什么要我去接?”他好整以暇地欣赏着自己母亲骤变的神情,“难不成就因为,大嫂是我曾经的未婚妻?所以我们亲上加亲?” 她压低了声音,显得有些咬牙切齿。 池景行还是笑着,眼神却有些冷。 池夫人气极反笑,“我们池家不会和那样来路不明的女人搭上关系,池焰我管不着,但是你是我十月怀胎亲生的儿子,我不会允许你的人生被那样的女人沾染上任何污点。” 直到时针走向晚上十点,他终于站起身来,理了理外套上的折痕,轻飘飘地看了池夫人一眼。 池夫人的脸色僵了僵。 她在沙发上坐得笔直,上好的蚕丝倾泻如瀑,背脊没有一点弧度,世家大族的贵妇气质一览无余。 她抬眼看过去,却只看见了池景行消瘦的背影,缓缓消失在玄关。 池夫人冷笑一声,“心情不好?我看是他又发病了吧?” 池夫人不再说话。 谁家父母在知道自己的孩子患有心理疾病的时候第一反应是觉得他丢了家族的脸? 而当时的池老爷只顾着带着池焰到处参加上层聚会,池夫人看见那样的池景行,也只是冷冷地丢下一句,“我们池家没有你这么没出息的孩子,要是日后你的家产都被你大哥争了去,你就等着露宿街头吧。” 后来,池景行的病治好了,可是他对自己的父母,也彻底没有了任何亲密和信任。 池老爷几乎把所有的耐心和父爱都给了池焰一个人,那个总是笑得清风和雨、人人称赞的池家大少爷,如果不是他身体不好必须出国治疗,池老爷t也不会放心地把池氏集团交给池景行。 她轻轻叹了一口气:“妈,为什么从小到大,无论是我还是景行,您从来都不会好好说话,您只会对我们严厉,对我们冷嘲热讽。景行小时候考了班级第二名回家,您却罚他晚上不能吃饭,说第二名只能在第一名后面吃饭,妈,您真的到现在都觉得自己有做错什么吗?” “错?池卉,你都已经是孩子的母亲了,为什么做人还是这么天真?”她冷笑一声,“你真以为池家是什么温床吗?他如果不能拿第一,如果不能超过他的大哥,他以为他凭什么能拥有现在的一切?” “少在这里犯矫情了,”池夫人站起来,似乎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多少人拼了一辈子的命都过不上十分之一这样的生活,他还想要什么?爱?温暖?这些都是人闲下来的时候才幻想的玩意儿,等他真的到了饭都吃不起的那天,你去问问他,是需要一块牛排,还是需要我这个母亲的爱?” :上药 回到家后,他走进书房,没有开灯,只是打开了一个投影仪。 他也不急,就这么安静地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