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看着她花做一团的脸冷冷道,“丑死了,出去化好妆再进来。” 温函看了一眼计时器,飞快地扫了扫池景行的神色。 池景行眸光微拧,蹙眉更深。 水面平静,只有浅浅的一层涟漪。 温函也皱着眉头说了句。 在水底蜷缩的人就像是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响一般。 祝鸢的脸白得可怕,双唇和眼睛都紧紧地抿紧闭合,手掌抓住最底下的排水管道,黑发如海藻般散开,就像中世纪抽象画中的女人一般。 祝鸢像是终于从混沌中清醒过来,瞬间瞪大眼睛,引入眼帘的便t是池景行一张愠怒的脸。 她是不是做错什么了? 她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他,池景行站起身来,将她狠狠往上一扯—— 池景行仍然抓着她的手,莫名的怒意让他气得有些发抖,只是掌心里瘦弱的手腕抖动得比他更甚,似乎在痉挛一般。 祝鸢的头发紧紧地贴在头皮上,脸色惨白,整个人仿若透明得随时都要消散。 周围传来一阵嗤笑声。 温函走上前来,对着祝鸢摇晃了一下计时器。 祝鸢松了一口气。 她惨淡地对着池景行笑了笑,却没注意到他眼底的怒意。 说完这句话的下一秒,祝鸢的腹部一阵剧烈的绞痛,随后便瞬间失去力气和神智,软软地晕倒在了池景行的怀里。 “祝鸢!” 祝鸢觉得自己的身子正在沉沉地往下坠,却没有什么失重感,只是周围一片黑暗。 她听见有人在叫她的名字,愤怒的、凶狠的、没有什么感情的一声“祝鸢”。 她觉得很累,累得睁不开眼皮。 那是比黑暗更黑暗的监狱里,她因为女狱霸对她的不满,整整两年,几乎没有睡上一个完整的觉。 她刚洗完,她们就再次将排泄物弄得到处都是,然后又责备她没有弄干净。 祝鸢不肯跪,她并不觉得自己有多高尚,但那个时候,她宁愿被打、被羞辱,都不肯下跪。 祝鸢至今都记得那些污秽的液体,夜里爬行的老鼠和蛆虫,全是恶臭味道的空气,通通席卷着她的感官,让她睁着眼睛等天亮。 祝鸢绝望地哭出声音,想要在急速下坠的过程中抓住些什么,那些阴暗的岁月里,她死活都不肯求饶,可到了这一刻,她再也支撑不住了。 她一生善良,从来没有伤害过任何人,她没有什么野心和贪欲,只想平安顺遂地度过自己的人生。 降落的速度越来越快,祝鸢浑身挣扎,呜咽地哭喊着想要求饶,却看不见任何一丝光亮。 又是一道这样的声音! 池景行的脸就在她视线的正上方,向来冷漠淡然的面庞紧蹙着眉头,神色沉沉地看着她,呼吸急促。 她一秒也没有犹豫,好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伸出手来抱住眼前的人,紧紧抓住他的衣襟。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 :认错 骨节分明的手指把玩着金色浮雕打火机,锋利逼人的眼眸宛如一柄利剑,眼神阴暗,黝黑的眸中透露出的冷冽几乎要凝成实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