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答应过我要给我做手术!”有气无力地拍打着门板,咚咚的声音,像是直接敲婻沨击在陈粟的心上,近乎要将他击溃了。
费力地吞咽下口中并不存在的唾沫,方才那通电话,已经令陈粟变得不那么确定了:“楠楠,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打开门给我看看,我不确定我出去之后你能不能撑住,楠楠,开门!”
陈粟说着便要转动门把,却被陈楠反锁的动作给生生档在外侧——
“不要!我……没事。”他的声音显现出无知般的任性,末了还抬高声音补充:“你不答应,我就再也不给你开门了!”
陈粟只得颓然垂下手,“可我昨天查过资料了,说是正处于发情期的oga,是不能做清洗标记的手术的。”
“我还没有那么严重!”许是心急了,这回陈楠的撒谎,是不由自主的,“真的,还好……就是哥哥不给我做手术,我太着急了,而且……你答应过我的。”
其实陈楠知道,这个时候撒谎又有什么用?难道医生来了会察觉不出?难道自己的任性能够改变某个可悲的事实么?
可或许已经意识到眼下的境况是死局,陈楠这话,是种破釜沉舟的心情的。
他相信,他相信总会有办法的,医院总有能够救自己命的药物,他就不信这偌大的玛利亚区,就没有实现自己愿望的方法了?
此刻的他已经来不及思虑自己是不是不该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到哥哥身上,或许他已经隐隐明白什么事情都让哥哥代劳的自己是可耻的。
可他没有别的办法。
他只能一遍遍重复自己的诉求。
最终,门那头的哥哥对他说:“好吧,那我现在先出去一下,你……能撑住吧?”
“当然!”只要有希望,陈楠相信自己是可以撑住的,曾经与池先生焦灼着相持了那么久的日子都挺了过去,只要哥哥在努力,他又有什么理由不坚持呢?
于是耳朵贴在门上,陈楠就那样听着门外的哥哥逐渐走远,最后关上外边的大门了。
陈粟离开后,留在他身边的,唯有如潮般涌来的热浪,以及无边无际的静默。
陈楠的眼眸第无数次瞟向那存有池先生衣物的衣柜,他近乎都能想象拿到那些东西后他会对它们做些什么。
如果池先生在的话,一定会笑他,志得意满地宣判道:“你始终都是离不开我的。”
仿若恶魔的低语。
陈楠第无数次在想象中将池先生塑造为一个坏人,可讽刺的是到了最后,他甚至开始对那个坏而又不可理喻的池先生也……
陈楠无法忍受那样的自己。
抬起手臂,轻轻地,他拉动门把。
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起来的,扭动小锁打开房门,闻着屋内留存的alpha气息,他的身体知道,这并非自己渴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