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一借着课间休息补了个觉,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有遗憾有心颤,那些不被人知的秘密掩于山海的失落。课间出门的学生越来越少,池憬见她额头有密汗,递了纸巾给她。林昱宁一直坐在她后面,眼睛捕捉到这一幕,问:“你做噩梦了?”“也不算。”林知一擦了汗水让自己冷静,“我上个厕所。”最近老师基本都让大家自己复习,讲课也是讲卷子,讲试题,林知一站起身出了教室门。林昱宁趴在桌上写试卷,直到笔头没了墨,他甩甩鼻尖,看到墨水管呈白。高三圆珠笔用得很快,他本想叫池憬,想想还是算了,自己站起身到林知一位置上。池憬瞥了他一眼,林昱宁和林知一的关系班上是人尽皆知,通过这个姓也多半能猜到一点。当知道这一层关系的时候,膈在心里的东西似乎是释放开了。林昱宁翻开林知一的书包,脑子里想的还是写了一半的习题,忽而他发现一封粉色书信,他好奇拿出来,眼睛扫过信封名字。“诶池憬,这信是你的,怎么在一一这儿。”林昱宁诧异把信给池憬。池憬拿过皱着眉看了看,信封上的确是她的名字,这类书信不陌生,她扔过很多。林知一刚回来,讲台能看清底下所有的事物,她发现池憬正拿着她写的信,瞬间整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林昱宁拿了笔站起身,见她回来了说:“你收人家池憬的信做什么?你不像话。”林昱宁补的这一刀更是让她不知道如何应对,林知一喉头滑动坐下,指尖都在颤抖,她捏着衣服角。“你收的?”池憬偏头看着她问。林知一咬着下唇,内心如虫蚁撕咬纠结不知道怎么说,如果池憬打开,那一定知道是她写的。“你会看吗?”林知一问。她抬眼都是小心翼翼,像是初春露在树端那淡黄的嫩尖,生怕惊了安详。“你收的,那我看看写的什么。”池憬观察她的神色,发现她很紧张,这话是故意的,但是她从来没看过这种书信。信封上没有名字,也不知道是谁写的,池憬当着林知一的面拆了,林知一拉着她的手腕,那一刻她感觉刚刚的噩梦是预言,她低声问,“你能别看吗?”那眼睫抬起的时候险些挂了水雾。“理由呢?”池憬挑眉瞧着她。“快高考了,你不能被这些乱七八糟的影响心情,而且送信的是个女生,女生,你更不能看了。”林知一说得结结巴巴的,给人的信服力不够。“这有什么。”池憬听到女生并不感到奇怪,这个现象很正常。大家只是会在前面惊讶瞬间,后面反应两个节拍会觉得淡然,野史有记载瑞盛女帝有昭宁天后,对于同性知识,没人刻意科普,但是心里有数。“那,那你回家再看吧。”林知一收回手,她猛地站起身出了教室。到了这个阶段基本都是靠着自觉性,老师不在大家都是自由安排,当然,多数人还是在教室备战,不会乱走。林知一没往别处,而是去了顶楼,教学楼顶部有一间空教室,那门口堆的是废弃的课桌,是吹风的好位置,风贯穿心脏能让人平静,睥睨学校能叫人心旷神怡。春天的光束温和且不油腻,它不会肆意妄为吞噬肌肤,也不会像个侵略者闯遍学校每个角落。“你怎么了?”池憬在林知一刚出教室门就跟了上来。林知一转头看着她,“没怎么。”她连看池憬的勇气都没有找回一点。池憬走近,手里拿的还是那封信,已经被拆了,看没看她不知道,“帮我还回去吧,谢谢。”池憬和这春色有了分界线,一个能融到世间万物的人,头一次生了失落之色。林知一惊愣了下,“你,看了吗?”林知一心脏跳的厉害,伸出手迟迟没去接。“没看。”池憬回答的很干。林知一说:“我帮你扔了吧,我也不知道谁送的。”她伸手去碰,谁料池憬收了回去。“那算了,我自己扔。”池憬将信塞到了兜里,学校的校服兜一直做得很大,林知一买的巴掌大的小信封很容易塞下去。林知一看着远处,教室压抑的氛围影响了大脑,出来以后莫名觉着像是一种释放。“池憬,你会不会喜欢女生?”林知一像是无意在问这句话,这个时候问出这句话不太合时宜,但是今天刚编了个谎言。池憬侧头看着她,愣了一阵才回答,“那要看是这个人谁。”这个字说得很轻松。林知一转向她,仿佛在确认这件事,池憬又说:“不过那是以后,走了,回教室。”“信给我吧。”林知一还是问她要了回来,池憬也没有犹豫便给了她,至于面上的神色好像没有任何改变,和以往是一样的。林知一捏紧了信封,外壳是她自己画的简笔画,那时候写情书是一件很常见的事情。属于小女生的秘密和心思,不过在选择对象的时候大家略有不同,林知一喜欢上一个和自己完全不太一样的人,甚至说以后走的路都是全然不同的两条路,她眼里的池憬前途似锦,路过皆是繁花似锦。“池憬,其实这封信.....”林知一内心挣扎了好一阵才准备说,谁知被池憬打断了。“我没看。”池憬回头看着她,“不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回教室吧。”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