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颗泪顺着眼眶滚落了出来,她音色抖动了下,对着司机说,“去公安局。”怀揣在心里的苦涩不安只有她才能懂得其中的滋味,林知一赶紧擦去眼泪,仿佛周身血液凝固,眉中染上了焦虑。有人身处暗道仍想着为你举灯,照一路前途,行为且是唯一的答案。公安局的大门让人生畏,朱珠问了林知一,但是林知一什么也没说,一下车她便跑了进去。她把克制已经作为日常,覆盖在眼球上的水珠没有滚落,林知一看到门口有文物局的专家。罗诗也在大厅内坐着,她急忙上前去,“小憬怎么样?”“不让见。”罗诗没什么办法,现在调查结果没出来,律师团队也只是静等。“问了吗?谁举报的?怎么会这样,不可能的,这一定是刻意抹黑。”林知一险些崩溃,事情从最开始到后面一桩接着一桩来。她好像撑着一把破了的雨伞,自己淋了一身。“还在调查,现在什么也没出来。”罗诗能看出她的焦急,连忙搂着林知一安慰。池延去了医院,网络都已经知道了张茹珏和王润在同一所医院。偏偏这时候王润家人又接受了采访去向网友报王润的病情,她们越是这样事情越不会结束。到底是什么让她们这样揪着,世间的恶永远是想象不到的程度。“小憬不会,她不会这么做。”林知一双腿发软,警察不让人见凭她怎么说也没有用。罗诗说:“一一,你别担心,姑姑决定去见王润家人,沟通,这件事总要一起解决才能有一个结束点。”林知一早知道这点,她抹了脸上的泪水,无人能救赎她的现在,废墟里残存的没有珍宝。万千泥沙尽落,险些将她埋得无法呼吸,林知一忍着疼痛走出公安局,朱珠还在外面等着。黑夜很长,来得猝不及防,天降暮色,这天又起了大雾,缥缈的幕纱将高楼拉的模糊。“一一姐,你别这样,你哭出来。”朱珠见她忍得指尖微抖,捂着唇不敢发声。她像行走在角落的蝼蚁,渺小狼狈,腐烂中他们想要的不再是自己痛快,林知一上了车,装作冷静说:“去医院。”她靠在座位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那种无声痛才是难受。......没人知道这件事什么时候会结束,大家会不停地举报,不停地猜测,池憬参与过的所有研究项目都会彻底调查一番。而这期间,她不能离开公安局,这件事很快便会传出来。大家定是坐实她私吞文物的说辞,他们的一张嘴就是证据,在伤害人这件事上网络暴力永远都是走的前端。林知一没带口罩,朱珠递出去的手收了回来,她分不清对错,但是她知道人应该活得像林知一。她的不避讳让门口的大批记者注意到,保安拉了警戒线,大家对着她一顿拍,她就这样大摇大摆进了医院。她不在乎人家怎么看,不在乎外面怎么说,她且知并肩而行是责任,互相扶持在颓靡里热爱。王润的病房在张茹珏楼上,一家子都瞒着没跟老人说这件事。林知一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她站了一分钟,病房里是护工,罗菘蓝和池延都不在。王润进了手术室,家人都守在外面,如果今天王润有个三长两短那池憬一辈子都洗脱不了黑料,落入黑暗白鸽也有罪。林知一没去打扰张茹珏,直接去了手术室门口,外面的媒体都是关注着这件事。林知一还没走近,便听到了吵闹声,她急忙上前去。谭疏月也在旁边,罗菘蓝被对方指着鼻子骂了,连还口也不敢,这时候池家处弱势,平息这一场比什么都重要。王润的妻子是一个短发中年女人,听说以前从事同一个行业,后来生了孩子便一直在家呆着。王润的女儿儿子也从国外赶了回来,几人在门口也是等得焦急。对于一个家庭来说,没人希望这个家越来越小,也没人喜欢血脉遇上生离死别。王润妻子哭得厉害在双腿软到站不起来,在原地嚎啕大哭起来,手术室门口从来都是一个大喜大悲的地儿。林知一疾步走近,问道:“人怎么样了?”谭疏月看着她回答说:“没出来。”“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们也不希望,看在曾经是同学,我想请求你们不要在媒体面前继续侧向透露不好的话题。”罗菘蓝大概傲了一辈子,这是第一次这么求人,泪水滑落她也没有崩溃,对着王润妻子深深鞠躬。池延也跟着做了这个动作,林知一扶着罗菘蓝怕她摔倒,摇晃地身姿瞧着早已是疲惫不堪。每个人都在强撑,她们将最薄弱一面留给了自己。林知一刚哭过脸上还有泪痕,她也不会管妆有没有花掉,她鞠躬道歉,“对不起,署名被删除是我们疏忽,但并不是小憬做的,你们的言论将我们逼成了这样,如果你有气,那对着我来,我,我求你们,别再这样。”林知一来时就知道,今天只能弱下身子求,只要事情有好转,这不叫吃亏,什么都比不了平息这件事。王润妻子看着林知一,眉头微微蹙在一起了,明显林知一这张脸很好认。“你们这说的什么话!我老公还在里面躺着,池憬没有删除署名,是拿了证据洗白,但是这东西是她提交的,她没有检查,是她疏忽。”王润妻子提高了音量,脖子通红血筋暴起,这番话用了很大的力。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