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庄上哪里种着乌桕树,爹娘也许识得,打下种子来留于柴房中。 因此珍娘也就近朱者赤了。 不过现在有了乌桕子,就不愁夜里没有东西照亮了。 钧哥情不自禁击掌而笑。 看起来三年这场病并没有白生。 不对,还没过去。 先小睡了会,大约子时,珍娘悄悄从坑上爬起来了,点燃一小盏青油灯,并将其放进个小小的竹笼里。 竹笼外头拢上黑布,只留一条小缝,发出微弱的光。 钧哥惊讶地笑起来:“姐!你怎么想到的?” 若你也来自几百年后,见过各类风灯,估计想出这个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珍娘钧哥悄悄0了过去,不料突然听见个熟悉的声音:“你两可算来了!” 也难怪,牛是宝贵的财产,栓在门外没个人看着是不行的,万一叫人牵走了可怎么赔? 妞子娘知道,这姐弟二人是要趁夜翻地了,不觉有些心疼他们。五亩地不是容易对付的,这二人都还没成年呢,虽钧哥是个小男子汉,可到底才十二岁,珍娘更是个丫头,翻地是个重活,就有牛,人在后头推也得花不少力气。 自家的犁早在田边放了好几天了,珍娘将其套上牛头,闪着光的竹笼也挂了上去,钧哥手里棍子一挥,牛哞了几声,慢慢迈出了步伐。 一遍又一遍地走着,珍娘身上的小衣都叫汗濡sh了,钧哥也咬紧了牙关。 今天夜上一定要将地翻完,不然明日早起四大恶人就会发现地里有了变化,第二次再想夜里突袭就难了。 到了最后一亩地时,钧哥实在没了力气,几乎是倒在地上拖了,珍娘x口好b被人塞进了一大块铁,气都接不上了,腿里也被灌了铅,陷入泥里几乎拔不出来。 天空尽头已微微开始发白! 就在珍娘几乎要绝望的时候,突然身后出现一双大手,g净利索地接替了姐弟二人,推着犁向前走去! 钧哥却眼前一亮:“平叔!” 只见福平二话不说,接过犁就推了过去,一丝不乱地直到将余下的地也都犁完了。 福平却没开口,只冲他微微点了下头,便将牛的绳子解了,牵上田埂,回家去了。 珍娘靠坐在田埂下,闭上了眼睛。 先是三混子,风言风语地听说胖二婶可能跟珍娘达成了暗箱交易,急吼吼地冲到珍娘家来,不料家门没到,先看见了让他吃惊不已的一幕! 这怎么可能?! 贵根头上的火顿时发出三丈高来! 珍娘和钧哥闭门不出。 “怎么办?”三混子急得要跳脚,前日族人聚会他是下了血本的,家里半扇猪都扛来了,是赊来的! “再喊!喊不出来就翻进去!反正青天白日的咱们也不怕被人说贼!”族长发起威来,提到银子他也急,甚至更急:“这扫把星家还有什么可偷的不成?!” 实在里子面子都绷不住了,再喊下去连族长的威严都要失去了! 族长发话,大舅公和三混子二话不说,腿一抬就要越过院门! 突然院里有了动静。 声音淡淡的,不怒不喜,让人听不出情绪来。 气势如虹,简直要吃人的架势! 三大恶人忽然语塞。 “一定是的!” 三人恶狠狠地再度齐声大叫:“开门!” 院外突然又没了声音。 被人看得背都热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