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南枝接住了弦,乐了一声没接茬,他踢了一个蒲团过来瘫在黎江白旁边,腿伸去了茶几底下。
黎江白的头发长了许多,正处在一个不长不短的尴尬阶段,披在肩上被压出了肩颈的弧度。
一缕头发落在南枝脸旁,扎的人有些痒,南枝抬手拍了拍脸,百无聊赖地说:“你这是要留多长?”
说话间他看了看林听,林听的头发也长,但比黎江白的看着有层次些。
“没想好,”黎江白摇了摇头,揉乱了脑后的发,“随便留呗。”
真是很无聊的话题。
学校那边一早就发来了消息,三四点的时候就已经来水了,南枝问黎江白要不要回学校,黎江白想了一下,接着点了点头。
“再待一晚呗,”林听不知从哪摸出了一盒水彩笔,他拿了一摞纸边画边说,“下半夜可能要下雪呢,大冷天的回去干啥?”
下半夜下雪跟黎江白现在回宿舍好像没多大关系,黎江白琢磨了好一会儿也没琢磨明白这其中的逻辑。
“那你再跟我挤一晚?”
南枝问林听。
林听点头应声,说:“嗯,你要是嫌我吵我跟小白挤挤也行。”
说着他朝着黎江白笑了一下,眉眼似月亮,盛着光。
这是很没有营养的一天,黎江白总觉得时钟都走得快了不少,他觉得自己才醒来没多久就又躺到了床上,熟悉的夜色与熟悉的窗帘,像是昨晚的续集。
“啊…”黎江白翻了个身,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地上的药片还保持着白日里的样子,北方的冬天干燥多尘,白色的药片上已经覆上了一层薄薄的灰。
“你就这样不吃不喝不睡?”
声音响起的突然,黎江白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他埋在被子里,呼吸猛地停了一瞬,不自觉瞪大的双眼望着仿佛没有边际的黑暗,他微微张开嘴,嘴唇颤了颤。
“药也不吃。”
身后传来了脚步声,接着似乎有人坐在了床边。
“你想闹什么?不治病了?”
这回黎江白听的真切,一个字都没有落下,他猛地掀开了被子,但他却不敢转身,枕在枕头下的手慢慢抓紧了枕套,他好像是哭了,眼角湿了一小片。
“好久不见,”晏温拍了拍黎江白,掌心干燥又温热,“小白想我了吗?”